宣德帝看着她道:“你收拾收拾再走,这样不行!”庞忠伺候她净了面,帮她简单收拾了收拾,除了脸色白了些,倒还好。宇文澜撅着嘴,也没行礼,就站在书房里,宣德帝见她这样,也是无奈,道:“你祖父是把你惯坏了,怎么,连礼都不行了?”宇文澜咬了下嘴唇,刚要行礼,就听宣德帝道:“行了,朕不敢受你这一礼,你这气头上,还不如不行,庞忠送她出去吧!”
庞忠听主子这么说,一笑,轻拉一下宇文澜道:“王妃随老奴来吧。”宇文澜到底还是给宣德帝行了礼才退出去。庞忠一直送她到皇城大门,见到睿王府的车马,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睿王,笑着轻声道:“陛下无恶意,就是心疼王妃自幼孤苦,今日之事还望王妃不要介怀,睿王这边.......”宇文澜点了头。
萧云修和庞忠道了谢,就让夜麒抬马车上了,宇文澜一上车就靠祖父身上了,什么都没说。她比众人出来的都早,这个点儿宴会还未结束。一看庞忠送她出来就知道她是见了宣德帝的。祖父和云修互看了一眼,都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宇文澜将身子放平,枕在祖父腿上道:“娘亲活着,身边有个西域喇嘛,用了紫草!我怀疑就在御书房的暗室里!”宇文戟惊了:“你怎么探到的?”
“没探,他给我带到御书房让那个妖僧给我诊脉,他们说的波斯话,没防备我。”宇文澜道。“诊脉?!”两个男人同时惊呼!宇文澜叹了口气,说:“我吃了欧大祖父的药又哭又闹了一场,没让他诊多久,但到底是不是真没诊出来我也不确定。”
“他对你做什么了?”萧云修怒道。宇文澜仰头道:“当了我一天爹!”接着两个男人看到从她眼中滴出来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从她眼角滑落到祖父的腿上。宇文澜闭上眼,不再说话,萧云修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她心疼地说:“澜儿,我带你去西京吧!”
宇文澜苦笑道:“我若没见过众生之苦,必和你去西京躲着。现在,我不会走!无论是南楚还是北境,我都不去!他就算是我爹,他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就要认,要改正要道歉!我只是从没有爹,今日才知道有爹真好!”说完,她深深地叹了口气。
一路都没话,马车到了侯府二门,萧云修将她抱着往安澜院去了,宇文戟看着两个孩子的背影,心里难过的要命。夕云跑来问:“怎么样?”宇文戟心痛地说道:“夕云,这孩子被我们拖累了,她不该来的,我们不该让她背负这些的。你我为了天下苍生也好,为了南境将士也罢,都是你我的执念,却把她困在这里受人间炼狱!”
夕云大惊,看着宇文戟问道:“在皇城发生什么了?”宇文戟怒瞪着夕云道:“她见她爹了,应该对她很好,她说她没有爹,今日才知道有爹真好!现在怎么办?她正冲着她爹出招,还都是杀招,我养了她十五年了,就为了养大了让她去杀自己的亲爹?”夕云听完,无力地倒退了几步,周生化极竟然对她那么好,这让她还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