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萧云修轻托着她的右手道:“你又把自己露出去了,怎么就不能护好自己呢?”宇文澜窝在相公怀里,道:“不疼了,没事了。云修若是这事背后有人挑唆我心里倒好受些,若没人,那个人怕是活不了了。那个人这些年是恨着曾祖父活着的,只怕真相会把他逼疯!”
“我练最强的兵,是要震慑外敌,不是想将百姓引到战乱里,云修,只有兵强马壮才能护的住边境。祖父是儒将,但曾祖父绝不是莽夫,此人拿此事要挟,我必要把此事讲清,你只管大局即可,不必参与过多。放心,我心里有数!”宇文澜安慰道。
“澜儿就真不怕他们会有什么证物对曾祖不利?”相公问道。“他若能拿出证物,倒是好事,我就为我曾祖立匾,宣我曾祖名声!”小娇妻认真地说。
宇文阔在书房里枯坐了一夜,今日这事让他气愤,可小重孙女竟然为了他在茶楼承诺以命相抵,她才多大,她能知道几十多年前的事?她连问都没问,就去应了。她哪来的绝对信任,就是萧靖都要问一句证物,那孩子却话赶话地接了。儿子宇文戟在父亲书房外整整站了一宿,他竟不知父亲的腰伤是这么来的。
一连几天,宇文澜使出浑身解数哄着曾祖父,钓鱼划船,插科打诨,实在没招了就拉着三小只直接祸害曾祖父的书房,搞得宇文阔的院子每日鸡飞狗跳,根本无暇再想案子的事。而大理寺、刑部从赤羽军的军志里也确实没有查到任何原告所说的疑点,赤羽军的老人虽有作古,但还是有些将士在军中或归家的,也都被夜麒从各州府送来的加急快报里证实没有此事。无论人证还是无证均无原告所说之事。
第十日当天一早,宇文澜一身月白色的男装,梳着少年的发饰,出现在了国公府二门上,她的右手还没好,欧祖父怕她乱动给她包扎了挂脖子上了。看着曾祖父、祖父和寒祖父,笑着用左手一打车帘,道:“走,大理寺一日游!”三个大佬脚底一顿,不由地笑了。萧云修看着她的样子,也是一乐,她心里得多有数啊,这么自信。
摄政王带着宇文家的人到了大理寺,这案子预热了十天,让整个皇都沸腾,老镇南侯到底有没有为了军功放弃了边境百姓?这个老者到底是什么人?在皇都都吵疯了,茶楼酒肆说的全是这个案子,就是赌坊都开了豪赌。宣德帝也派庞忠来了,这下更热闹了,陛下、摄政王全部牵扯其中了。
朱兆南和晏崇一起入堂就坐,大理寺升堂了。众人纷纷跪下,老者和小公子分跪在堂上,原告陈述,老者确实有些文采,陈述完听者心酸闻者落泪。朱大人问:“被告可有解释?”小公子跪在地上,摇了摇头,道:“无话可讲!”
整个公堂之上所有人震惊了,就是宇文父子也愣在堂上,她一直云淡风轻,竟然是她没辙?晏崇肃声道:“顾朗,公堂不可儿戏,你可有解释?”小公子跪在地上依旧是:“草民无话可说!”
朱、晏两位大人交换了个眼神,没法审了,又看了看摄政王,见他面沉似水,怕是也不知情,庞忠急得不行,一个劲儿的看向宇文戟。“大人,我乃镇南侯府军师,诸葛寒,这是五十年来赤羽军军志和所有将士清单,现在在世的经历了此役的将士证词在此,请堂上大人过目!”寒祖父将证物呈上了。
堂上师爷接了,与内阁证物比对了,都对上了。对着堂上道:“镇南侯府提供的证物与内阁验明的一致,无异议!”朱兆南对着顾朗道:“顾朗,你代表镇南侯府可有话讲?”
小公子一笑,对着堂上两位大人道:“大人适才问草民可有解释,草民确实没有,但现在草民有一问,可否问问彭先生?”朱兆年道:“可!”小公子轻声道:“彭先生,晚辈岁数小,那一役家中长辈从未提起,也是刚刚从先生口中得知,晚辈只想问一句,先生刚才说南楚将边境村子屠尽,那一役时,先生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