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紫云的话如同一柄钝刀,一点点割开太后脸上的喜悦。
“你哥哥当年,非死罪,乃死事。”
“好一个死事,他当年是名正言顺的太子,说他叛国,这已经不只是可笑了。如今一个庶出的祁楮得位不正,篡改内史,你还千方百计维护。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维护和在意的,只是你太后的地位和权力罢了。”
“住口!”祁楮轻声呵斥把二人吓了一跳。
“儿皇参见母后。”祁楮丝毫不理睬一旁气势汹汹的慕容紫云,向太后行大礼。
“起来吧,皇儿,你妹妹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母后不必担忧。妹妹的脾气我多少还是了解的。”
慕容紫云丝毫不给祁楮面子,嗤笑一声:“皇上,不用你假惺惺,我刚才说的都是真心话,你要是看不过眼,大可以把我打入死牢,这一点,十年前我就跟你说过了。”
“你。。。”太后一口气没提起,晕厥过去。
太医院的医官们被紧急召来裕庆宫诊病,慕容紫云嘴上硬的很,但眼神还是透露出了心里的担忧。
祁楮走到慕容紫云身边,无奈地说道:“你跟我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说完,祁楮带着慕容紫云一路来到裕庆宫花园。
“紫云,你认识这个花吗?”
慕容紫云顺着祁楮所指,看到花丛中一片蓝紫色的花朵。
“这不是鸢尾花吗?”
“不错。”祁楮看着鸢尾花,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感:“这花,是年幼时我和皇兄一起种下的,代表兄弟情谊长存。妹妹,尽管你不认我这个哥哥,但我不恨你。
我知道你和祁煜的兄妹情很深,可当时他勾结北辽暗中筹备叛乱,妄图提前篡位,东窗事发后逃亡北辽这些都是朝廷查清的事实。”
“事实?那我问你,他一个太子,当时的储君,未来的皇帝,为什么要造自己的反?先皇与他的感情又十分融洽,你说他想篡位,谁信?”
“不管你信不信,事实就是这样,我当时受先皇所派,主管刑狱,这件事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不敢轻易上报,公之于众。”
慕容紫云对这套说辞不感冒,但她知道,无论真实情况如何,现在的皇上是他面前的祁楮,而祁楮再怎么说,也是先皇遗诏,朝臣认可的合法皇帝,自己仅凭自己的怀疑,改变不了什么。
“我不想跟你争论这些。我来是有事情求于母后。”
“跟你推荐的那个皇商,孟云志有关?”
“是,他现在有难,我必须帮他。”
祁楮端着茶杯,若有所思:“有难?此话怎讲?”
“怎讲?你这个皇帝是真不知道还是跟我装傻?”慕容紫云大声的吵嚷引起了侍卫们的注意。
祁楮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赶走了准备前来救驾的侍卫,转头对慕容紫云说道:“你这个脾气,以前就这样,现在一点不知收敛。你到底想说什么?朕真的不知。”
“那好,我告诉你,孟云志被冤陷入狱,你救不救?”
“入狱?”祁楮心中暗暗吃惊,赶紧问道:“怎么回事?”
慕容紫云心想,作为一国之君,祁楮确实没必要对一个平头百姓动手后还不认账,更何况,他并没有对孟云志动手的理由。
于是她把情况一五一十告诉了祁楮。
听完慕容紫云的话,祁楮脸色阴晴不定,站起身来回踱步:“你说这件事是京都府衙干的?”
“是,那个赵文当众抓走了孟云志。”
“那你为什么会在孟云志那里?”
慕容紫云被冷不丁的一问,略显尴尬,好在她反应极快:“我受人所托,来帮他的忙呗,毕竟他除了盐会,立了大功,现在因功惹祸,任谁都会同情他,我帮他忙难道不应该?”
“是吗?”祁楮眯起眼睛盯着慕容紫云,好像已经看穿了她的心思。
不过他不打算追究什么,于是起身说道:“好吧,这件事朕会查清楚。这样,你也不用去打扰母后了,现在就给你一道旨意,让京都府衙将孟云志等人先行释放,监外继续调查。
确是冤枉,那依本朝律历,主审官员上下一干人等绝不姑息;如确有其事,那朕只能依法行事。”
“谢皇上,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