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戚说到做到,他用两天的时间,从山外赶回,第一时间检查了虎霄亏损的身体,然后就暴怒地冲进了山林。
他用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将大山上下撸了个干净。
几乎是杀红了眼:
新生灵兽?太危险了,死!
躲过大猎的老灵兽?更危险了,死!
灵兽的后代?你很有潜力,所以绝对要死!
杀杀杀杀杀!!!
冲天的煞气几乎凝成实质,满山的血液浸润大地乃至于淌成小溪。
村子里无论大人小孩都被吓得躲在屋里不敢外出。
久而久之,甚至乎传出怪兽的谣言。
陆大伯和另一位守夜人见到虎戚的决绝,干脆启动了护村的大阵,免得有人跑出去接触煞气而暴毙。
虎戚也出不去,他只能在家里安心休养,修炼玄姐教他的呼吸术,而亏损的气血更是被大娘天天炖的大补汤给补了个十成十。
直到最后虎霄实在是虚不受补,只能偷偷地带着这些名为“饭菜”,实为“药膳”的大补之物给玄姐。
对方原本还想拒绝,但虎霄只是说了句“这都是李姨专门给你做的”后,玄姐便义不容辞地将它们吃光了。
食物来源方面也不用担心,短距离传送的消耗不大,所以虎戚每天都会用灵偶身上的传送阵往家里放置大量的灵兽尸体。
这些灵兽堆满了冰窖,甚至塞满了家里大部分的空间。
在陆大伯的帮助下,虎霄将它们挨家挨户地送给了村里人,顺便向他们澄清了妖怪的谣言。
说服村民的说辞,用的是守村人惯用的模板,无非是一些“仙门脚下妖邪退避”之类的,而愚昧的凡人也愿意相信,只要护村的阵法未破,他们就会一直自欺欺人下去。
一切都做完后,虎霄拖着疲惫的身躯趴在桌子上,歪头看着村外那冲天的乱煞,一脸担忧。
“大娘,你是我爹什么时候才会停下”
“快了,看样子他的气也该撒完了,看,今天新形成的煞气是不是比昨天小一点?”
虎霄抬头仔细观察了半天,最后又无力地趴回去,他甚至看不出哪里小了,明明是一样的可怕啊。
“别担心”李大娘笑着安慰虎霄:“以前他就是这样,永远停不下来,好动还爱玩。我和你母亲怎么劝都没用,现在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了?一年了他甚至开春都没有回来看看我”
虎霄赌气地说,自从虎戚一年前取回异株曼珠沙华后,等手臂一恢复好立马就消失不见,只留下了灵偶,虎霄才不想要一个连脸都是两点一线的怪东西,他想要的是一个能陪着他玩,陪着他闹的好爸爸。
“唉”大娘叹了口气,轻轻抚摸着虎霄的脑袋。
“真的不一样了,他的那些朋友不是老了就是消失在秘境中,我们四个中,你母亲和我丈夫都成了他的遗憾,而我……以后也会一直呆在村子里,不会有危险。
而你,你是他唯一的儿子,也是他在这世上仅剩的牵挂,如果你出事了,我不敢想象虎戚他会把世界搅成什么样子。他愿意将所有的爱都毫无保留地给你。可惜他不能,也不该。你是新时代的宠儿,而我们不过是被海浪拍翻的破船,我们不该是你的限制。
虎霄,听着,你父亲他希望你能够自由地翱翔,他不陪着你是因为他也需要发泄,他是你的父亲,同时也是一个失去妻子和好友的可怜人……让他撒气去吧,我知道他会收心的,只需等待就好,以后他会一直陪着你的”
虎霄趴在桌上,将头深埋臂弯,大娘说的大道理他都半知半解,却不知如何回应,也不懂怎么在不违心的情况下说一些同样励志的话来鼓励自己,所以他只是泪。
眼泪是孩子最后的避风港,可以保护他们免受大部分侵扰,此刻,就是虎霄自出生以来第二次哭。
无声的抽泣,身体微弱的耸动就连关心她的大娘都很难察觉。
“所以…我是爸爸的枷锁吗?”虎霄强行要自己镇定下来,避免被大娘发觉出颤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