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平晨接到电话,有些不明所以。
他爸不应该在医院好好修身养息么?怎么突然把他叫回去?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纵然心内疑虑一堆,他也听话地、以最快的速度去了古玩店。
古玩店内。
齐天仲瞧着老友晦暗不明的神情,忍不住开口劝慰道,“凡事想开点,不一定就是你想的那样。”
姚博缓缓摇了摇头,他反问道,“我想的哪样?”
齐天仲一愣。
就听见姚博继续道,“我儿子什么性格、什么脾气,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教养了他三十年,虽然他庸庸碌碌、没什么大出息,但也决计不会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老齐,我相信他的。”
这是一个父亲对儿子最基本的信任。
他怎么会觉得儿子想害死他?!
而他之所以把姚平晨叫回来,也只是想弄明白里头究竟有什么是非曲折。
弄明白了才好还手。
真当她他姚博是吃素的。
齐天仲微窘,他尴尬地笑了笑,“我不是这个意思。”
姚博并没有怪他。
相反,在病床上他看得多了,除了齐天仲对他人是真心实意的,其他人不提也罢。
他勉力地露出了一抹笑,又偏头看向安艺,“等我把这件事情处理好了,我就带你去库房。”
安艺生怕姚博忘了呢,见他主动提起,便安安静静地呆在一旁吃瓜。
齐天仲仍觉得自己尴尬,他干脆踱到安艺的身旁,“他这情况怎么办?难道把五鬼运财的风水局扯了?”
听到这问话,连姚博都忍不住看向安艺。
人要是能活着,谁又想死。躺在病床上那么久了,他觉得什么都比不上一具健康的身体。
安艺笑笑,“五鬼运财不是恶毒的风水局,各取所需罢了,回头老先生多做做好事,多积积福德,一切都会迎刃而解。而且,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句话也不是凭空得来的。”
姚博松了一口气,他忍不住插了一嘴,“这真是太好了。”
说完,他下意识地看了安艺一眼。
模样依旧是那个模样,只是,他再也不敢等闲视之了。
就在姚博琢磨着,该怎么做好事时,姚平晨开车回来了,还没走进古玩店,就听见他嚷嚷的声音,“爸,我刚刚给医院打电话了,他们说你是强行出院的,身体压根还没好,你究竟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
姚博心想,要不是自己出来了一回,哪里能这么快地知道症结所在。
虽然知道不是儿子做的,但他也忍不住迁怒,“你给我进来,我有话要问你。”
话音刚落,姚平晨踏入古玩店。
他忍不住嘟囔道,“有什么话,在电话里问就好了,我又不会不回答你。你赶紧给我回医院,万一出了意外,又该怎么办?”
姚博的怒气小了些,他忍不住开口问道,“店里的风水局是怎么回事?”
姚平晨啊了一声,茫然的环顾四周,“什么风水局,我怎么不知道?”
姚博见他装模作样的表情就气不打一出来,“从小到大,你只要撒谎,眼珠子就咕噜乱转,阿发什么都说了,你要是再敢骗我,别怪我收拾你。”
阿发就是刚被辞退的跑堂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自打知道了自己不会死之后,姚博觉得自己身体都好了。
吼一声,也中气十足的。
姚平晨瞬间怂了,看爸爸这么中气十足的模样,哪里像是个病患。
“咱们店生意本来就不错,我就是想让生意更红火一些,所以才会来布置风水阵。”
越说他越有理,“你没瞧见,刚布置完风水阵那会儿,咱们店里的营业额一度飙升。你不是向来不喜欢这神神鬼鬼的,所以我才忍着没告诉你。”
齐天仲:“……”
得亏这不是他的儿子,否则一定打死他不可。
都是成年人,还那么天真幼稚。
姚博眼角一跳一跳的,显然心情并不是那么平静,“那你看看现在,店里又变成什么样子了?”
姚平晨语塞。
好半天,他才开口解释,“我问过帮我布置风水局的大师了,他说这都是正常现象,大起大落后财运会一路飙升,爸,你难道把我叫回来就为了说这些吗?”
安艺捂脸。
同样觉得姚平晨没救了。
此刻,连她都看了出来,显然是姚平晨被人当了枪使,所以才会有这一出。
姚博瞅了儿子半天,觉得自己要是不把话说明白,没准儿明年对方都想不通。
他觉得头上的白发又增多了不少,“我这次莫名其妙生病,就和你特意请人布置的风水局有关,要不是你齐叔叔找了人来,没准哪天我就不在了。”
姚平晨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定格的神情有些滑稽与慌乱无措。
良久,他才失声道,“这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