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67章 深夜对酌(1 / 2)愿我们跑赢时光首页

饭后三人离开餐桌。贺扬去洗碗,陈笛检查越越的作业。原本陈笛要与贺扬一起收拾桌子,洗碗,贺扬轻轻推开她,让她快去带越越检查作业,给越越默写语文字词。

越越做完了所有的作业,整理好书包,又玩了一会儿,就去刷牙洗脸上床。今天她也玩累了,十点钟就已熟睡。陈笛走出大卧室,轻轻关上灯,也关上了门。贺扬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声音调得很小。看见陈笛走进客厅,他立刻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起身走向陈笛。

陈笛想起来一早贺扬说过,晚上不许她早早睡,要陪着他喝酒。但她把目光扫向餐桌,却发现上面空空如也。可能是贺扬还没有准备吧。她想,贺扬肯定要去冰箱拿啤酒吧。

谁知贺扬却牵起了陈笛的手,把她带进了客房。“来,我们在这里,不要吵到越越睡觉。”

陈笛这才发现,在客房的书桌上,早已摆好了两瓶啤酒和两只玻璃杯,还有花生、薯片、蜜饯等零食和各种水果。这些东西原本都摆在客厅茶几上的,不知什么时候已被贺扬搬到了客房。他还搬了一张餐椅过来,与原来书桌配套的那张椅子呈九十度摆放。此刻,陈笛也明白了贺扬的用意。

贺扬的大卧室、儿子的小卧室和客厅都在阳面,客房、餐厅和厨房都在阴面,距离大卧室最远的房间就是客房,所以贺扬选了在这里与陈笛对饮,聊天,他们若同时关掉大卧室和客房的门,就可以把声音做两道隔绝。客房其实是兼了书房的功用的,对着门的是一张一米三五的床,与床平行的这面墙边是一张大书桌,床头对面的墙上则是挨着墙的一排书柜。陈笛只是没有想到书桌也能被贺扬用来喝酒。

陈笛微笑,看着贺扬,问:“什么时候弄的?好用心思啊!”

贺扬一脸得意,说:“我很能干吧?就在你们做完作业,走出客房,你安顿越越洗漱、睡觉的这会儿功夫,我就偷偷地布置好了。快夸我。”

“你真厉害!太能干了。”陈笛就赶紧夸他。

“来,坐下来,我们慢慢聊,慢慢喝。”贺扬拉着陈笛在书桌正面的椅子坐下来,他自己则去坐侧面的餐椅,但就在落座的一瞬间,他又起身,朝陈笛探过来身子,把头伸过去,吻陈笛。

陈笛收到这一吻,有点突然,但又在意料之中,她会心一笑,转过脸来静静地感受,又伸出一只手,轻轻抚上贺扬的脸。

贺扬索性站起身来,走到陈笛身后,俯身抱住她。“笛子!笛子!”他用极低的声音说:“宝贝,我想你。一天了,终于可以和你在一起了。”他用下巴去拱陈笛,脖颈、耳后、脸颊、眼窝、鼻梁、嘴唇,又用自己的嘴唇把刚才所经的位置逐一吻过,才放开陈笛,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贺扬平静了一下情绪,在桌上找到啤酒开瓶器,打开一瓶科罗娜,倒进两只杯子,端给陈笛一杯。“来,跟哥哥干杯。”

陈笛接过贺扬递上的杯子,伸过去,轻轻碰上贺扬手中的杯子,柔柔地说:“干杯。”其实她还说了两个字“哥哥”,用极轻极柔的声音,轻到贺扬都没有听出来。陈笛也没有提高音量重复那两个字,或许她还不好意思让贺扬听到自己叫他哥哥吧。虽然不知道哪一刻开始的,但陈笛知道自己已经在心里这么偷偷地唤他了。

“干杯,我的宝贝。”贺扬望着陈笛的眼睛,深情地说。他觉得自己这辈子还没有如此这样动情与深情。有时候他都觉得不可思议,明明自己大四那年就开始谈恋爱,明明为了家在BJ的女朋友,毕业后费劲周折地找到了BJ的建筑设计单位工作,明明毕业第二年就义无反顾地结婚,明明一家三口也算平平安安地度过了十六年光阴。可自己怎么像从来没有恋爱过似的,怎么四十二岁了,反倒像个毛头小伙,激情随时燃烧,什么样的甜言蜜语都不嫌腻,为她的一切着迷,脸蛋、身材、声音、气质、语言、性格、脾气、爱好、观念……

贺扬甚至都怀疑,这辈子在陈笛之前曾经喜欢过其他人,明明陈笛就是他第一个且唯一喜欢的女人。有时候贺扬也反思,是不是自己更多是少年时代的情结在作祟,他喜欢的是那时候住在自家隔壁的小女孩。但也不对,这一年,明明他接触的是现在早已成年婚恋做了单亲妈妈的陈笛,而且这一年,每当和她多见一面,甚至多电话聊一次,都会喜欢她更多一些。这两天,几乎二十四小时接触,连吃喝拉撒都涉及到了,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下来,他对陈笛的喜欢和爱意更加深厚了,他恨不得时时刻刻都把她搂在怀里,他盼望明天陈笛不要走……

想到这里,贺扬又伤感起来,他伸手拉过了陈笛的手,悠悠地说:“怎么过得这么快?感觉你们才来,又要走了。”他说着说着,声音哽咽了。“我舍不得你们走!”

陈笛没有料到贺扬突然又这么伤感,不觉也跟着感触。她站起身来,走到贺扬身边,用手去摸他的头发,送达自己的安慰。

为了让气氛轻松些,陈笛试着开口去逗贺扬:“老兄,你怎么这么脆弱?还挺多愁善感。我以前完全没有想到你有这样的气质。那时候我一直把你列入硬汉范畴。”

贺扬原本还沉静在为明天离别的前置伤感中,突然就被陈笛的话整懵了。“脆弱?多愁善感?你说的是我么?”

“对啊!你看你,动不动就被触动,红了眼眶,声音哽咽,落泪,还不是多愁善感?”

贺扬无可辩驳。的确,从春节的湖城相见,到现在,自己的确无数次当着陈笛落泪,他自己有没有想到会这样。以前他不是这样的,与前妻在一起,从来没有流过泪,离婚都没有流泪,只有在自己父亲生病到过世那段时间,他伤心痛哭过。而现在,在陈笛面前流泪,好像又是不一样的感觉,此流泪非彼流泪吧。

贺扬拉过陈笛的胳膊,又把站在身边的陈笛环得更紧,说:“笛子,我也自认为是个硬汉人设,我以前也极少流泪。你不说我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会这样,不过这都是因为你,大多都是喜极而泣吧,得到你,有了你,我莫名就易感了。你说的一句话,你摸我一下,亲我一下,要见你了,你要离开了,都让我忍不住红眼圈。”

陈笛没有说话,她伸手环住贺扬的脖子,把他紧紧楼住。贺扬说的也是自己感受到的,自己也会因为这些微妙的感知而掉眼泪,红眼眶。但总体说来,都是欣喜、激动和幸福的。

“你会笑话我么?觉得我太肉,或者用你们上海人说的娘娘腔,不像男子汉?”贺扬说。

“怎么会?我自己也一样。”陈笛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