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王鳌永将刘兰生唤到县衙后堂,拿出一封信,“你将县衙事务安排妥当,早早往青州去一趟,将这封信交给衡王,劝他效仿德王,早些归顺为好。”
刘兰生接过欣信,“大人,昨日派下去的军粮,这两日就要送上来。下官将军粮核对清楚再去青州。明日下午,最迟后日上午启程,不会耽误大人的大事。”刘兰生记着定王的令旨,想方设法拖延,为定王争取时间。
“筹措军粮也是大事”,王鳌永来回踱步,“那就明日下午,再晚也要动身。”
“是,大人。”刘兰生领命而去。
在他离开后堂之时,一个仆人领着几个满脸尘土的汉子匆匆进门。
来人见到王鳌永,连忙跪地大哭起来。
王鳌永有些愣神。旁边的仆人连忙说道:“老爷,这是淄川老家李管家的二小子,小名唤作二狗,老爷给赐名叫来顺。”
“哦,是来顺,都长这么大了,快起来。”
说话间,那个仆人将来顺搀扶起来,“快,有什么话快跟老爷回禀。”
“老爷,大事不好。”来顺又呜呜哭了起来。
“不要哭,有话慢慢说。”
“前几日,有一伙强人,攻进了淄川城,将咱们府上给抄了,老太太、太太、少爷都被关了起来。小的趁着出城给强人干活,偷偷跑了出来。出城前,少爷命小的给老爷送信,请老爷派兵搭救。”
“这些强人有多少人马?是从哪里来的?”王鳌永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竟然有人如此不识时务,向他这个风头正盛的朝廷新贵下手。
“他们都是骑兵,大概有一二百人,听那头目的口音,不似本地人,有些像之前闯贼的口音。”
“他们特意冲着咱们王家去的?”
“不,我听少爷说,他们是冲着孙家去的。他们要找孙之獬孙老爷。孙家人说,孙老爷应老爷您之邀,去了济南。他们才把王家给查封了。”
“他们为什么找孙家?”
“小的不知。”
“还抄了谁家?”
“还有韩家,就三家。”
不管是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自己都得管。自己是山东河南的封疆大吏,连家人和乡里都保护不了,以后还有何面目回淄川?
“来人,去把耿参将请来。”仆人应声而去。
不一会,一个身披铠甲的将军走进后堂,“大人,唤末将前来,有何吩咐?”
来人竟是原济南卫右所千户,现在的济南参将耿直。耿直虽然不招李公公待见,但现已经时过境迁了。他已然抱上了王鳌永这根粗大腿,不用再看那阉人的眼色,还升了参将。
“我老家淄川,被二百强人所占,你立即带本部人马前往淄川,将这些强人缉拿。勿伤了百姓。记住,快去快回。”
“末将这就去安排兵马,请大人静候佳音。”这即是报恩的机会,也是立功的机会,耿直求之不得,当即就夸下海口。
王鳌永点点头,看着耿直转身离去。柯永盛的兵马不好调动,只能让急于表现的耿直去办这趟差事,但愿不令人失望才好。
淄川城。城南练兵场。
艳阳高照,将台高搭,军旗高扬。
定王身着明甲,外披大红斗篷,站在高高的将台之上。身后是一排擎旗手,各式旗帜迎风招展。
台下三千多士卒,穿着崭新的军服,拿着寒光闪闪的刀枪,整齐排列在练兵场上,精神抖擞,士气高昂。
虽说这支队伍不过训练了数日,但已经脱胎换骨,已然有了军队的模样。定王给这支队伍定了旗号,山东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