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却已经来不及了。
铁鞭似的尾巴已经再次从后向沈招摇身体左侧袭来。
眼看已经抽至耳边,火辣辣的感觉已经抚上脸颊,沈招摇突然随着那劲风一起向右侧倒下。
此时夏南山的双臂已被他从马颈上拉开拽在手中。
他们四臂环握,围着这妖兽的肚子转了半圈,像两个布袋一样挂在了妖兽的两侧。
暂时躲开一击,沈招摇双腿落地,轻轻一点,从兽腹下推着夏南山向侧面冲出一起摔在地上。
两人滚了滚落至墙边,都是一身冷汗。
夏南山抬眼去看沈招摇,只见他满脸鲜血,一道长长的抽痕自眼角滑向颈部。
她连忙起身细看。
沈招摇用袖子擦擦侧脸的血,摇摇头道:“没事,没碰到眼睛,只是擦伤。”
他看看那暴躁狂怒的妖兽,又问道:“表面太硬,我们是不是可以专攻它的腹部?”
夏南山一边轻轻擦拭他脸上的伤口,一边摇头:“不行,我刚才悬挂在它的肚腹之下,曾单手试探,那里和背上一样坚硬如铁。”
这猼訑被鹿署血肉强化过身体,一身无死角的铜墙铁壁,竟无法攻破,也不知周身哪里才是弱点。
沈招摇咬了咬牙:“我就不信这家伙全身都硬!”
他提起一口气,又一次化作白光冲了上去。
只见白色光点极快的绕着那四蹄翻飞原地跳跃的巨兽转来转去,好像给它裹上了一层闪亮的白纱。
马姑娘看他二人几次攻击缠斗都没讨到好,不由得微微丧气。
她看看手中长刀,首次觉得这人间利器在妖面前毫无用处,有了带着陆阳先跑的心思。
但是看看靠在墙边的陆阳,又明白不除掉这猼訑,他们连这个屋子都逃不出去。
她转了转心思,靠至陆阳身边,想要探知一二这妖兽的底细。
“陆公子,这猼訑兽多年从你的血肉中提取精髓,现在变得獠牙铁皮,这样下去恐怕我们都要死在它蹄下。你可知它,有什么弱点吗?”
陆阳沉默不语,似乎还沉浸在对自己百年前与猼訑相遇时它可怜弱小的样子。
“陆公子!它这么多年把你囚禁密室,割你血肉,难道你心里竟没有一丝愤恨之情嘛!”
马姑娘心中着急,语气也急躁起来。
陆阳似从另一个世界回到了现实,淡淡然的说:“它这样对我,又何尝不是因为对欺它之人的愤恨。我不怪它。这么多年,我心中总是在想,害我得了这病与余淼分开的究竟是谁。”
他露出一个哀伤的笑容。
“我其实希望是它。”
马姑娘一开始没懂,心中回味下他的话才明白。
他心中也觉得这件事只有可能是余淼或者猼訑所为。
而他最怕的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那个一直支持他活着的信念。
“那你更要活下去,帮我们击败它,从它口中获得真相呀!”马姑娘急道。
“真相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鹿署一族千百年长命的活着,不过是为了寻到一个活着的意义。我想我找到过,现在怎么样都无所谓了。”陆阳兴致缺缺的低语。
“陆公子!你怎么知道你已经找到了!只有继续活下去,活到完全没有路可走,你才能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找到过!”
马姑娘见他心存死意,伸手紧紧握住他的双肩,想把自己的热量传递进他从内至外冰冷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