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剪刀的“咔嚓”一声,破碎的衣袖应声而落,她的手臂就这样毫无遮掩地展露在他的视线之下。
白皙的手臂上,那道还在缓缓渗血的伤口显得格外触目惊心,周围还散布着几处或深或浅的擦伤,细细的口子像是被锋利之物割开,小臂处更是覆盖着一大片暗紫色的淤青,显得分外刺目。
在这般雪白肌肤的映衬下,那些伤痕仿佛有了生命,无声地诉说着刚刚经历的磨难。
萧靖忱的下巴紧绷,眼神里闪烁着难以名状的阴霾,透露出内心的复杂情感。
“二爷……”
“别说话。”
他打断了她,手中已不知何时多了一盒药膏。
修长的手指轻轻蘸取了绿色的膏体,细致入微地涂抹在她每一处伤口上。
药膏散发出淡淡的凉意,混合着一股清新淡雅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
锦歌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心灵仿佛受到了一次洗礼,所有的紧张与痛楚似乎都随之烟消云散。
“这药膏里加入了少许麝香,不宜多闻。”
他忽然提醒,话语间透出几分意外的温柔。
锦歌轻声嘀咕,语气中却带着几分不在乎,“我又没打算怀孕,闻一闻也无妨吧。”
然而,当药膏接触到伤口的瞬间,一阵刺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为何不考虑?这世间哪个女子不希望有自己的骨肉?你知道一个无法生育的女人会承受怎样的舆论压力吗?”
他的语气中夹杂着几分严厉,仿佛在质疑她的人生选择。
锦歌轻挑眉毛,毫不退缩地反驳,“生育之事,又岂是一个人的责任?若是男子有问题,又怎能怪罪于女子?”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与自尊。
萧靖忱眉毛轻轻一挑,眉宇间透露出一丝玩味之色,“你这话中之意,颇耐人寻味啊。”
“回忆起我幼时,邻居家的婶婶总是难以怀上子嗣,周遭的人们纷纷投以异样的眼光与闲言碎语。
直至她改嫁他人,很快便传来喜讯,人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症结并不在婶婶,而是她的前任夫君。”
哎哟喂!
锦歌感到一阵剧痛,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颤,猛地抬起头,双眸圆睁,怒视着故意加重力道的萧靖忱。
他的眼眸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其中蕴含着一种难以名状、复杂难辨的情感。
“那么,在你眼中,我又是怎样一番景象呢?”
锦歌闻言,脸色微变,心中暗呼不妙,意识到自己无意间踏入了一个微妙的雷区。
“二爷您自然是无需担忧的。”
她声音细弱蚊鸣,几近被呼吸所覆盖,但即便是这样的低语,也未能逃过萧靖忱敏锐的耳朵。
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眼神中的戏谑之意愈加强烈,“你怎如此笃定我无碍?难道说,已经私下里验证过了?”
这话说得未免太过直接,不留情面!
锦歌心头一凛,连忙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面上染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我先去更换衣物。”
她匆忙离室,步伐略显慌乱,险些与门外的天旋撞个满怀。
天旋身后,紧跟的是一位新到任的侯府管事,姓杨,神情恭敬而严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