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流云赶在天黑前返回了飞云派,还未进山门就看到“清”字派和“华”字派弟子跪在地上。看到了穆流云,众弟子纷纷喊道:“二师姐。”“清时,发生了什么事?”“二师姐,不知发生了什么,二师兄要我们跪拜在此。”穆流云想到身上那张不知是谁留给她的纸条,加快了脚步。
刚走进栖云堂,就看到杜流光和苑流之,连朱流玉都跪在地上,但郑吾却不在哪里。“三师弟,发生了什么事?”“师姐,师父要闭关,不知多长时日,这些时日让二师兄暂代掌门一职。”“师父为何闭关?”穆流云忙问道“师父在哪里?”“师父在后山。”杜流光回答,穆流云向后山飞奔过去,“师妹!”朱流玉想拦住穆流云,无奈慢了一步。
半月前还是一片繁茂的垂丝海棠,已然掉落殆尽,连暮春茂盛的柳条都一叶不剩,满眼尽是干枯荒芜。穆流云不知自己下山这几日派中究竟发生了何事,她要寻找一个答案。虽然这后山她过去经常来玩耍,但却没有找到师父郑吾的踪迹。原本没有哥哥的音讯已经让她心力交瘁,如今连自己的师父、自己从小长得的门派都要消失,她怎么也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迫切地想了解清楚,但没有人给她答案。
“师妹,师妹。”穆流云可以听出,这是朱流玉的声音,她不想回应,毕竟哥哥是为了替代他才会去覃府,虽然她明白是哥哥自己的选择,但心里也免不了一丝嫌隙。“师妹,师父说不能打扰他,你又为何来寻?这是门派禁地。”找不到穆流云的朱流玉只能站在立有“门派禁地,不准擅入”的木牌前大声喊道。“师妹,我知道你想要个结果,莫不如来找我,我给你讲清楚。”本不想理睬的穆流云只得从柳树飞身落下,站在朱流玉面前,“二师兄,到底发生了什么?”看到穆流云的出现,朱流玉脸上出现了一丝欣喜,但马上便被悲痛替代。“师妹,师父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留下一封信笺,你看”说着便把一份信放到穆流云手上,穆流云赶紧打开:“流玉徒儿,今日门派事情繁多,为师年迈,恐不胜力,欲于后山闭关数日,期间须你暂代掌门一职,勿挂心。”看着信纸上的字确是师父笔迹,她也无法找寻师父亲口问个明白,只好将信纸放回信封内,交还给朱流玉。“师妹,我们走吧,师父应该也不想让我们打扰他。”说着,朱流玉伸手作“请”状,看着一脸严肃的主流云,穆流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跟在他身后回去了。
“二师兄,我看门外跪着的师弟们是不是可以起身了?”回栖云堂的路上,穆流云问道。“可以,我本也不想让他们跪着,不过他们看师父不在有些着急,怕师父出什么危急之事,想要去后山寻他,这后山乃门派禁地,岂能随意出入,万不可打扰师父闭关修炼,我才让他们跪拜,以此感恩。”朱流玉轻描淡写的一席话让穆流云有些害怕,便不再说了。回到房中,穆流云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突然想起了那个放在钱袋中的纸条,忙拿出来,仔细看着,字迹有些陌生,并不是她熟悉的人,更不是她师父。那这传纸条的人必是我不认得但又详细了解飞云派之人,否则怎能知晓她的身份,且此人还应与覃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不然如何告知她哥哥的消息。这个纸条出现在她的钱袋中,而钱袋却一直放置在自己的怀中,如此隐秘的位置,不与她近距离接触是不可能的。这些时日,除了自己六进覃府时晕倒不知是何情况外,剩余时间就只有林其初了,莫不是这林其初放的?不对,他既然可以直接告诉自己覃府的位置,又何必费这般周折,而且昨天钱袋中还没有纸条,看来只有今日才有机会,她认真思考了一会儿,突然想到,是不是张家茶肆那名妇人,是那名妇人趁着给她覆帕子的时候放进去的吗?看来这张家茶肆与覃府果然有关联,但她是怎么知道飞云派的事儿呢?除非飞云派也有覃府的人,这才能说的清楚。想到这里,她内心更是焦急,她要找到那张家茶肆问个清楚。
“师妹,你要去哪里?”穆流云刚出门就被叫住,穆流云转身看了一眼,是朱流玉。“这么晚师妹还要出门,有些危险。”“二师兄,我有件紧急的事,想下山一趟。”“此时太晚,洛阳城门已落锁,有何要紧事倒不如明日一早我陪你下山如何?”穆流云看了看朱流玉的脸,低声道:“那就劳烦二师兄了。”说罢便回房去了。
朱流玉知道,穆流云定是得到了一些消息才会突然回来,他本想在一切稳定之后再亲自去寻她回来,但现在看来,已无必要,但穆流云对他的态度却十分怪异,有一些怀疑,甚至有一些恼恨,想来这一切都是由穆流深而起,是穆流深把他陷入今日不忠不义的境地。想到平日里师父的爱护、师弟们的爱戴和江湖里的敬重,而他从来都是一个若有若无之人,心里又生出几分怒意。虽然这次是他想了一些法子才让郑吾“闭关”,但这一切本就应该给他,何况穆流深再也回不来了,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穆流云关闭的房门,笑了。
穆流云躺在床上,还想着字条的事,想着师父闭关的事,还有很多未曾明了,甚至林其初的事,这桩桩件件匪夷所思之处,令她辗转难眠。她打算第二日一早就下山去打探,看看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阴谋,说着,她忽然觉得有些困乏,控制不住昏睡过去。
就在穆流云陷入沉思之际,她丝毫没有注意,窗外忽然闪过一道人影,只见那人在将窗户向上抬了一下,一阵淡淡烟雾从窗外向窗内飘去,稍缓一下,那人又翻上屋顶,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