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另外三顶帐篷,老郭的已经熄灯了,那两个年轻人还亮着。
寅生摇摇头,摸出一盒兰州烟,点燃深吸了一口,长长吐了一口。
手中的手持GPS信号满格,连接着北斗定位系统。
在深山中依然坚挺着连着20多颗卫星,丝毫不会担忧迷路什么的。
看着坐标,内心估摸着最快三天就能和二队人会师,汇总记录后就可以返程。
厚厚的松针铺满了地面,踩上去沙沙的声音,如同踩到厚厚的地毯。
不时还能踢到一两颗松果,但大多数已经空壳了……
时不时还能遇到一两只夜间觅食的小松鼠,怯生生的看着寅生,被手持电筒一照就做鸟兽散。
也有不怕生的凑过来,接过寅生手上的压缩饼干碎末,双手抱着啃起来。
“是谁在敲打我窗…”
“是谁在撩动琴弦…”
“那一段被遗忘的时光…”
……
蔡琴的声音依旧在耳机内流淌着,迎合着黝黯的深夜。
手腕的指针已指向22时,估摸远方的妻子和乳名叫花卷的宝宝已经睡了。
或许是雨后的清新气息和对妻子孩子的思念,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
当然有着GPS丝毫不怕迷路,所以寅生的身影慢慢的淹没在了秦岭的夜色中。
……
耳边哗啦啦的水声,穿透过耳机的音乐,映入了寅生脑海中,打断了他的回忆。
原来不知不觉走这么远了,这应该是倒淌河了。
昨日才和队友经过这里取过样本,采集记录过原始数据。
说是条河,其实在他们眼中也仅是条小溪而已。
雨季洪水峰值远达不到工可的设计标准,当地人的说法有时候还会断流。
设计院的人估计工可阶段根本没来实地踏勘,照着地图就瞎搞了做设计了。
这鬼溪沟沟还用得到预应力钢构?
跨径还不到50米,简支板板桥足矣,旱季围堰都省了,起码降低造价3000万。
当然这是他们业内的直观看法,具体还是要实地地勘数据汇总之后再修改设计。
他和老郭狠狠的嘲笑了一番这帮设计工可的人。
讲真虽然都是一个系统的,但是总是互相看不惯对方,认为自己才是最牛逼的,对方都是辣鸡。
雨后河水清新,捧了手水,清凉刺骨。
麻溜的洗了把脸,喝了两口,漱了漱口,脑子清醒了不少。
手腕指针指向23时!
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
手电筒照着来时的脚印,一路摸了回去。但是越走越感觉不对劲。
寅生清楚的记得他们顺着河谷往前走,地势较为平坦,周边村落星星点点。
由于那些特殊年月的砍伐,到现在一人合抱的都比较少,大多数都是后期栽种。
原本这些树木都仅是五到十年期的,但现在边上大多数都至少三十年以上年份的树木。
这让寅生很纳闷,电筒的脚印是自己来时的,雨后的痕迹清清楚楚。
下意识的摸出裤兜的GPS定方位,一看,原本连接的20多颗卫星现在一个都不见,显示无信号。
没道理啊,望了望天空。
月光终于穿过云层,洒落河谷,原本幽暗的夜色也被照亮.
四周全部是挺拔的苍天大树,各个估摸胸径都有五十公分以上。
难道是看错了?
走进一摸,湿漉漉的树皮表面,还有厚厚的苔藓。
神了奇了。
尽快回去,这一定是幻觉!
顺着来时的记忆和脚印往回走,尽快寻找下午时候找到的一个块山边裸露的巨石,较为平坦,适合扎营的地方。
手腕的指针已指向23时50分,走了将近快50分钟。
仍旧没找到自己的营地,GPS始终显示无信号,但是地面的脚印仍旧是自己的。
尼玛,鬼打墙了。
寅生一阵恶寒。但接受过高等教育和党的唯物主义洗礼下,不允许自己有这种封建主义有神论的存在。
暗暗压下恐慌,平复心情。
对照着多年来野外勘探的经历,迷路的事件不是一次两次,但这种神奇的事件还真倒是第一次。
寅生对照着四周方位,结合方才倒淌河流水声,以及来时的方向感,路线是没错的。
以自己的步行速度,按理说30分钟足够返回营地。
但都快接近12点了,营地的影子还没见到。
“老郭!罗冰!小强!”
寅生用手扩到嘴边,大喊道。
“老郭!罗冰!小强!”
……
“老郭!罗冰!小强!”
……
山谷内回荡着寅生的回音,惊起一片不知名的鸟儿。
迟迟没有人声的回应。
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