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的平铺直叙,犹如平静的湖面,偶尔泛起的涟漪,也激不起凤挽歌一丝情绪。
这日,她在榻上惊起,望了望窗外,炙热的光笼罩着大地,氤氲在她的身体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已是日上三竿。
这阮云飞当真算的上是阴魂不散,昨夜竟闯入她的梦镜,一声“娘子”,唤的她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白芷慌乱的推门而入,一张小脸委屈难堪。“姑娘,那三殿下,又来了。”
“啊?又来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江挽歌皱了皱眉,道:“不见。”
话音将落,阮云飞却已闯了进来,戎装加身,三千青丝挽于身后,好一派气宇轩昂。
“娘子,多日不见,可有想我?”他一如多日前轻佻玩味的模样,唇角微微上扬,露出细小的纹路,倘若换了其他女子,兴许又是一番倾倒。
可江挽歌却是厌恶至极的,那声肉麻的“娘子”,让她原本藕荷似的手臂再次爬上细密的疙瘩。
“我这萧条陋室,何时入了三殿下的眼,要三殿下如此挂念?我们姐妹年幼,可经不住三殿下如此折腾。”江挽歌冷嘲热讽一番,这才消了心底许多怨气。
“江姑娘可是在埋怨在下?”阮云飞细长的眉纠在一起,一改先前戏谑的模样,苦笑道。
江挽歌原本就吃软不吃硬,如今见阮云飞一副愁苦模样,衬着周遭惨淡无色的景,甚是凄凉。复又安慰道:“埋怨倒也不至于此,你今日前来,可是有求于我?”
前几日他来的匆忙,扔下折扇便匆匆离去,江挽歌笃定这世上没有嗟来之食,而解凡尘万千苦恼之事,她一闲云野鹤,倒也乐意为之。
“姑娘果真蕙质兰心,今日叨扰姑娘,确有一牵肠挂肚之事,让本皇子百思不得其解。”阮云飞说罢,佯装一副悲痛模样,眸中生生挤出一滴泪来。
而这牵肠挂肚之事,却将江挽歌惊的将那才将送入口中的忘尘悉数喷出。
“这就是你所谓牵肠挂肚之事?”凤挽歌悔的紧,她自以为凡尘种种,皆逃不过她一双慧眼,如今却才知何为涉世未深。
而这牵肠挂肚之事,不过是慧皇贵妃过两日生辰该送何珍宝。
她与这慧皇贵妃,本就未曾谋面,而这凡尘俗世,于她而言,最珍贵的,当属花间影的画,而这花间影,又是一落魄书生,那高高在上的慧皇贵妃又如何看的上。
这阮云飞,分明是胡乱找的借口。
此刻,阮云飞一双桃花眼烙在她身上,眸中满怀期许。
莫非是冤枉了他?他并非随便寻了个借口搪塞她?江挽歌轻轻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我便用神识探探那慧皇贵妃的过往,看看她有何喜好。”
江挽歌轻轻阖上眸,意识穿过层层山峦,越过时空罅隙来到五年前巍峨的皇宫前。
盛夏,细雨横斜,莲花开至荼靡,包裹着华丽的楼阁犹如九霄神殿。周遭景色逐渐清晰,唯那高大雄壮的宫殿,任江挽歌如何催动神识,却仍旧无法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