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明珠浑身一僵。
怕什么来什么。
她快走几步把肩上扛着的米袋子放进厨房,掸了掸肩头的灰尘,看似麻利实则无措走向杜泽谦的房间。
杜泽谦这会儿的脸色很不好。
除了受伤处的青紫色,他整张面皮显得通红,额角渗出一层细密的薄汗。眉头紧皱表情扭曲,细看还咬着牙,显然是憋的够呛。
李氏和两个孩子急得团团转,想把杜泽谦扶起来,可顾忌着他的伤处又无从下手。
看到罗明珠进屋,杜泽谦的眼神闪动着难堪的意味。
李氏是亲娘,孩子们也都还小,杜泽谦还能勉强保持心态不崩溃。
但罗明珠不一样,名义上虽然是他的妻子,可两人又没有圆房。
再加上造成这一切的源头就是她,看到她进屋,杜泽谦只觉得尴尬、愤恨、羞恼、焦急等情绪一股脑涌上心头。
昨晚被口对口喂药,杜泽谦是害羞无措更多些。可这会儿着急方便,眼看着要便溺在被褥间,他是真的羞愤欲死。
与尊严相比,清白根本不算什么。
“萱姐儿说你想拉……”罗明珠尴尬开口,“你身子不方便挪动,要不然就直接在炕上解决吧?完事拆洗一下被褥。”
其实这不是个好办法,毕竟他要躺着养伤很久。一次尚可,可家里没有那么多被褥能供他多次换洗使用。
而且这样沾了污秽的被褥,罗明珠也不想动手拆洗,想想就怪恶心的。
但一时半刻好像也想不到其他办法,总不能让他憋着不解决。
关键也憋不住。
杜泽谦紧咬着牙关摇头,“不行,那样太有辱斯文。我又不是真的瘫痪,岂能在被褥中便溺。”
罗明珠在心中翻白眼,都这样了还惦记着有辱斯文。
好吧,如果换了是她自己,突然被要求在被褥中拉屎,恐怕也是接受不了。
事关成年人的生理习惯和尊严需求,除非性命堪忧,否则不是随便就能接受的。
“那……”罗明珠苦恼得直抓头皮。
杜泽谦的表情已经开始扭曲了,显然是用了极大的意志力在强忍。
罗明珠早上已经体验过这种感觉,自然知道他这会儿是多么难受。
“有了!你再坚持下!”她抓着头皮的手一顿,忽然想到一个办法。
虽然也不是多好的主意,至少能勉强解决眼前的困境。
罗明珠急匆匆跑到院子里,找到一扇准备劈柴烧的破旧门板。抱到杜泽谦房间后,又找来了两把椅子和两块高度合适的石头,嘴里指挥着李氏祖孙几人搭手帮忙。
一番忙活后,门板被支在炕沿边上,差不多与炕沿持平。但中间又留了一块空隙,宽度大约有人的臀部那么宽。
这块空隙处支了一个木头架子,上边放置着一个发霉生绿的废弃豁口木盆,里面垫上了一层厚厚的草木灰。
终于弄明白罗明珠的主意,一家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夸她聪明夸不出口,说她胡闹又不对劲。
罗明珠才不管杜家人怎么想,她爬到炕上,尽量轻手轻脚的把杜泽谦挪到炕沿边,把他的腿搭到支好的门板上。
如此一来,杜泽谦上半身躺在炕上,两条腿搭在门板上,而臀部正好悬空对着那个豁口木盆。
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