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小吏见那苏狗来者不善,自作主张替大人收好了卷宗。”
时尘收回目光,挑了挑眉看向眼前伏着身子低着眉,笑得谄媚的陈妄。
苏狗。
嗯,是个机灵的。
时尘笑了笑,伸手轻轻拍了拍陈妄肩头,神色认真道,“我昨日进宫之事,切勿宣扬。”
陈妄瞬间领悟,他用力打了打嘴,“谢大人提点,小吏未曾想到这一层。”
时尘满意得看着这个他手下第一人。
昨日帝驾前罚跪,竟能被领悟到这般地步。
若是陛下得知,也怨不上他,他可是明明白白责令下属三缄其口的。
不过,时尘伸回手理了理长袖,他微微皱眉。
“大人,因何烦忧?”
闻弦知雅意,陈妄果不其然为其座下第一狗腿。
时尘抿着嘴,“陛下仁厚,只是此番朝堂之上怕是有些时日要扰陛下清宁了。此事毕竟干系重大。”
陈妄低头思索,片刻后,提议:“大人,不若找个替罪羊。”
时尘轻瞥一眼,陈妄继而似下定决心,他做个了抹脖子的手势,阴狠开口,“那日的禁军首领,大人放心,我今夜便去暗杀了他。”
时尘挑了挑眉,凉凉开口,“你想我去府衙大牢捞你?”
陈妄一怔,复而大喜,“陈妄唯大人马首是瞻。”
时尘摆了摆手,一锤定音道,“此事,就此作罢。陛下自有安排。”
他沉眸,赵仪给了他时间,他现在需要的是人。
替他办事的人。
陈妄,他这帮手下现在不能散。
既然陈妄误会了,那他就要把这个误会彻底坐实。如此,陈妄他们才能忠心为他做事。
朝堂上风起云涌,君臣博弈,赵仪在他没有献上投名状之前,未必用心保他。所以才有上面那些话。
倘若真的生出变故,陈妄等人也会以为这是女帝受不了朝堂施压,做些样子给那帮朝臣看的。
“谋逆之人,现在可有消息了?”时尘淡淡问道。
陈妄摸摸头,为难道:“大人,现下还没什么进展。”
意料之中,时尘本就没对其抱多大的希望。
他要的是,速战速决的立功机会。
“对了,”陈妄似猛的想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大人,方才官署门口传来消息,说是礼部文书月朝府上前来递信给大人。”
礼部文书?
时尘皱着眉头。
“大人,那人还附了一句话,说是大人父亲的至交好友。”
家父的至交好友?
时尘面无表情。
他抿着唇,“嘶”薄信随意撕开,纤细修长的手指握着张泛黄的信纸,他极快的一瞥:
时兄敬请,弟月朝于今日晚间解香楼听风阁设下佳肴,殷殷期盼兄至!令宴席上有多名佳丽美人,弟保证定让兄宾至如归。弟月朝奉上
时尘脸色一黑,他有印象了。
原主一介白身入仕,女帝更是特许随时入宫。因他这副好皮囊,力压苏浩然。朝野上下皆在风传他实为女帝男宠,自此他一路走来,可谓春风得意,京中上下府衙,哪个不卖他几分面子。
此后,便有些人找上了他,官场之上,权钱交易虽明令禁止,但暗地里却是寻常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