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后夜幕,夜空星芒只为数不多几颗,陪衬着蒙上一层雾霭之色的八月夜月,月华之光,朦胧之美。
云槿姝第一次失眠了。
自来到这个未知古时,历史上并不曾有的朝代,慕苍国,哪怕面对自己变作近一百六十斤头圆润胖妞模样,云槿姝都未曾有晚间失眠过。
可今夜里,云槿姝失眠了,就因着与美相公相处着过于融洽,美相公是顶顶的好,哪怕她坦诚更提出那等现在想来其实实乃过分的约定,伤及男儿自尊的要求,尤其美相公还乃古时男儿,他更该生气才是。
可美相公没有生气,反而逗弄她玩儿,缓解她那一时无地自容的尴尬,还宽慰着她姻缘山遭遇歹徒那事,被她推搡出去,也一点不记仇,晚间还担心她等着着凉,专门叮嘱豆蔻和茴香定要看着她回来先休息。
如此贴心的美相公,当真是叫姑娘她觉得即便乃曾经的她,也配不上。
“美相公啊美相公,姝姝非无脑女子,可美相公太好了,好的太过于贴心,姝姝欣赏之余若难以把持给一下扑倒去美相公,可如何是好啊!”
惆怅,又那般恹恹无神,不知不觉才睡着,眉眼间愁容,在睡梦之中显现:她一个圆润胖妞,那一百六的斤头就一把给扑倒了她的美相公,癞蛤蟆如此吃了白天鹅,肥猪猪如此拱了嫩白大白菜,简直造孽!
一幕这样的画面,只是睡梦中的难以自持,梦见都乃罪过,罪过啊!
这一夜间里,云槿姝就如此满脑子都是罪过的昏昏沉沉过去,殊不知,西巷府那隐蔽屋舍中,那黑衣老者因她还安然无恙,又出现此地。
“都已过十日有余,王员外还未曾解决那一小小女郎。”
黑衣老者气息难平,一身的黑斗篷将他整个人完全遮蔽的严严实实,还有一方黑巾蒙住容颜,就露出的一双眼眸也被掩藏在夜幕黑暗中。
王员外亦如上次那般候着老者一旁,将堂子哥出手之事相告,非他们未曾动手解决,实乃此女命过大,食味斋之事惹官府多疑,若再动作,杀不了知府女郎,反惹祸上身。
“裴爷,至今时官府无有任何动静,王某私以为此女或许未曾瞧见什么,杀知府女郎,稍有不慎反倒会……”
哐当……
搁置桌案上的茶盏不慎被衣袂带落摔了地上破碎成片,掩藏在黑暗之下的双眸,眼睑抬起,锁定王员外。
屋舍之内,烛火本昏暗,在黑衣老者如此稍稍抬起头后,这才有丁点烛光映照了黑衣老者的双眸之内,衬出其一双眸,此一刻浓墨重彩。
眸子定定锁定王员外脸上,因这个动作,让他的额头露出来一小片,抬头纹深陷,眉心更凹陷川字纹,使那对又黑又浓的大刀眉愈粗犷。
虽不见其全貌,但只从这一双眼一对眉,此人凶神恶煞,绝非善类。
“王士财,你这是要教老子如何做事。”
粗怒之言,黑衣老者直接站起身来,他的身高要高出王员外整整一个头。
居高临下。
“王士财,你什么心思别以为老子不晓得,老子若栽,你以为你能安稳置身事外,你那些年暗地里的勾当老子可一清二楚,无老子这多年照拂,你能有今日泼天富贵地位……”
“裴爷何出此言。”
富态的脸上堆砌笑,王员外再取一个杯盏倒一盏茶推至桌前,虽然前一盏茶黑衣老者并未曾有饮着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