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两人回去,躺下刚睡着,没多会,天就亮了。
原本,老黄他们,打算天亮就走的,可没想到,两人一去,到后半夜才回来。
见李修文背安太白回来,累的不轻,几人商量,明日再行。
阿木见靠安太白是没指望了,于是,就亲自下厨,壁虎掀帘小露了一手。
待到日上三竿,饭做好了,安太白,李修文也醒了。
曹杜若过来叫李修文、安太白吃饭,就见安太白拉着李修文在那嘀咕呢。
“不许说啊,这事谁都不许说!”
李修文只是一个劲地点头傻笑,却不说话。
“啥事啊?这么神秘,还不许说?!”
曹杜若笑着看着两人,没想到,这两人出去了一天,竟有了小秘密。
“哎呀,没什么,没什么,吃饭吃饭!!”
见安太白如此神秘,就更勾起了曹杜若的好奇心。
“不行,我要听!”曹杜若耍起了小孩子脾气。
李修文看向安太白,抿着嘴,傻笑。
这时,安太白忽然一清嗓子,阴阳怪气道,“我说姑娘,不知道,你那毒,有,还是没有了?要不,我给你再看看?”
一听这话,曹杜若打起了哈哈,“得,怕你没轻重,要了我的命,咱吃饭,吃饭!”
说着,拉着安太白就入了席,席间安太白对阿木一顿夸赞,又说,他母亲的病有的治了,开心的手舞足蹈,差点把桌子掀翻。
众人看着他胜似孩童的心境,都笑了,更不禁感叹,这人脾性的古怪!
饭后,安太白叫上李修文,要去后山观光,曹杜若要去,安太白却让她多休息,不然,就走不顺当了。
曹杜若这才没跟来。
走到没人处,李修文就道,“行了,这没人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如果你是想说昨天的事,我可以向你保证,除了你,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了!”
“够义气!!”
安太白一拍李修文的肩膀,一脸赞赏!
“你拉我来这,不会只是为了拍我马屁来的吧?”李修文眉眼一挑,看着安太白。
“哈!!我就说你小子不简单嘛!!”
这彩虹屁吹的,真不咋地,李修文拿眼一夹他,“不说我就回去睡觉去了,背了你一路,骨头都快散架了!”
说着,李修文活动活动胳膊,佯装要走,安太白一把就拉住了他——
“哎,着什么急啊!?”
李修文白了他一眼,“那你倒是说啊!”
见这,安太白也就不装了,哼里哼唧道,“你要过红楼桥?”
“对啊!”李修文想都没想,“去通灵塔,红楼桥是必经之地,你干嘛明知故问?”
一听这话,就见安太白扭捏道,“红楼桥有个叫红姨的,你到时候,动起手来,能不能手下留情,留她一条活路?”
“——!?”
李修文愣愣地看着低着头一脸不自然的安太白,“那是你夫人?”
“你怎么知道?!”安太白猛地抬起头,惊疑地看着李修文。
李修文“哧”地一笑,“你就差写脸上了!”
“可以吗?”安太白怡声下气地看着李修文。
李修文就逗他,“那得看小爷我的心情了~!”
可万万没想到,李修文的一句玩笑话,安太白竟当真了。
李修文本想看他作何反应,没想到,安太白“噗通”一下,就跪在了李修文面前!
“你干什么?!”李修文赶紧一搀安太白,“起来,有话好好说!!”
李修文心头一哽,可安太白死活不起来。
“老弟,求你了!!”安太白双眼噙泪,就像个迟暮的老人,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好!!好!!我答应你,不伤红姨!!”听到这话,安太白才一笑,可怜中又带着几分酸楚。
李修文一把扶起他,气道,“一把年纪了,不知道爱惜身体,地上全是石子,你可还有老娘呢!”
安太白一笑,一把抹掉流出的鼻涕,擦擦眼泪,“对,对,你说的极是!!”
李修文一乐,“没想到吧,当初把我训的跟孙子似的,如今风水轮流转了!”
安太白一听这话,老脸飞红,“老眼不识泰山,赔罪,赔罪!!”
说着,躬身又拜,李修文手一抬,赶紧拉住,“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嘿嘿~!”安太白贱贱一笑,“见笑见笑。”
两人相视一笑,坐在大石头,望着远处的山野,山白叶翠,风轻云淡,时而有鸟飞过,时而野兽啼叫。
两人吹着凉风,斜仰着,张开腿,面朝上,臂后支,忘我,无思,好不惬意。
“可真舒坦呐!”李修文呻喘道。
安太白一笑,他知道,李修文爱听故事,在等他的话呢。
于是,他就讲起了那段辛酸的往事。
“那一年,我救了一个叫做江红绫的女人。
我记得,我当时在山上采药,一扭头,就看见谷底的溪边,躺着一个人。
我那时候年轻,什么也没想,就冲了下去。
拉起那人一看,我整个人,就愣住了。
那竟然是个女人!
我当时在山顶上就看见她穿着一身素衣,是个男人打扮,可真没想到,这会是个女人。
我从来都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女人,面若桃花,眉弯如柳,朱唇微启,乌发如云。
我当时,就心动了,呵呵!”
安太白说到这的时候,笑了,那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曾经那个年轻的时候。
李修文看着他,安太白转过头来,意味莫名地冲李修文一笑,转过身,看向远处,继续道——
“于是,我将她背回了家,那时候,我们并不在这里,不过,也是几处茅舍。
穷得一贫如洗,好在我当时跟师父学医,未来可期。
也是那时,我从师父那里,学得关于妇人的医学。
师父常说,我天资聪颖,是个学医的料,就是脾气不好。
她躺了三天三夜,我伺候了她三天三夜。
我娘笑着说,那又不是你媳妇,我爹更是骂我,那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家的女人,就别在那白费腊了。
可我那会子已经把她当媳妇了,什么也听不进去,梗得就像一头牛。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醒了,看着她明亮的双眸,姣好的面庞,我的心扑腾扑腾的,从未那么激动过。
关于她的身世,我从来不问,只要天天能看到她,我就很知足了。
后来,我发现,她并不排斥我们贫苦人家的粗茶淡饭,甚至主动跟我去采药,那些日子,我美的跟花一样。
情窦初开的年纪,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简直就是天赐之福。
就这样,一来而去,我们有了感情,可我一直不敢启齿,问她是否愿意嫁给我这个穷小子!
可慢慢地,越爱她,我越觉的我配不上她。
我知道,她不是寻常人,更知道,她这可能只是感谢我的救命之恩。
于是,我选择了顺其自然,她或走或留,我都坦然接受,只要她能好,我就别无他求了。
可没想到,缘分就是这么奇妙,她竟然没走,还说要嫁给我,愿意跟我过一辈子。
就这样,我娶了红绫,虽没有八抬大轿,大吹大擂,可我们都很知足!
婚后不久,我们就有了自己的第一个儿子,一家人欢喜的不得了,我们给他取名安人杰,盼他日后能为人杰。
有了孩子,家才有了该有的样子,欢笑声,啼哭声,热闹声,冲斥着那几件茅舍,让原本安静的小屋,有了灵气!
孩子哭了,醒了,饿了,笑了,睡了,看着他一天天的长大,我的心无比欢娱。
人杰三岁半的时候,我就出师了,师父交给了我他全部的本事,就仙逝了。
我继承了他的衣钵,走街串巷,行医救人,渐渐的,我也有了名气,远近邻里,都找我看病。
师父生前说过,医者仁心,所以,我取微薄钱银,能够维持一家人过活,就心满意足。
衣食无忧,妻儿相伴,无病无灾,说真的,那是我人生中,过的最舒心的一段时光。
有一天,突然来了一个年轻人,此人气宇非凡,面如冠玉,一看就身份不凡,他让我帮他瞧病。
我观此人面色红润,气息匀称,不像作病之人,可没想到,一按脉搏,就是死人之脉。
我当时惊得四肢发凉,好半天没缓过神来,心说这世间怎会有这样的人?
就在我欲问他那里不舒服时,那人却起身会心一笑,说‘他已有了正解’,就走了。
可没想到,晚上红绫却给我讲起了她从不愿提及的身世——
她是个孤儿,打小就没人疼没人爱,走投无路时,她遇见了她的师父。
那是一个怪人,性格乖张,脾气不好,还嗜好不良,只要她哪做的不好了,就会打她。
所以,为了不挨打,打小她就学会了察言观色,少占便宜多吃亏,别人都笑她傻,可她却从不反驳。
她师父手底下,有近一百号徒弟,用她的话说,她一直都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她们那个教,信的是巫鬼,经常要拿活人祭祀,邪魅至极,可打小她就见这个,也就见怪不怪。
可是她的内心深处,还是保留了天始地生时的那份纯真与善良。
为了修炼邪功,她的师父经常会拉上女弟子,同修,做见不得人的勾当。
因此,她经常把自己弄的很邋遢,一门里,女弟子占半,加上献媚的人不少,她这才能明哲保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