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风呜咽的吹着,虚无的穿过桥台县的大街小巷,在黑暗中撩动着周遭的一切。
树叶沙沙作响,瓦砾相互碰撞,与风合奏着恐怖的乐章。
这是一个普通的初冬夜晚,县城里的人睡得正沉,月光冰冷的洒在街巷中,透着一股彻骨的寒意。
寂静的冬夜突然传来一声‘吱扭’的开门声,藏在风声里,不仔细些还真听不到。
门只开了半扇,一名高挑女子身着红色喜服,头上插满金钗,拎着一盏白灯体态婀娜的走了出来,她站在房门口的台阶上,从怀中掏出一物,抬起脚用那物什在脚下蹭了蹭……
等两只脚都蹭完了,她将那物什放入怀中,用白灯在脚下照了照,向前走了一小步,这才放心的走下台阶,走了几步后还回头看了看,而后拎着白灯扭动着腰肢,脚步轻盈的继续前行,那体态像是能步步生莲,白色灯笼的光圈下那双红色绣鞋欢快的一起一落,而身后留下的却不是‘白莲’,而是……‘红莲’!
白灯散出微弱且阴森的光,隐约可见那女子惨白的面孔上始终带着诡异的微笑,她慢慢走进黑暗,拐个弯消失不见了。
风儿将那处宅子里的血腥味带出来,吹得四处都是,奈何正是午夜,无人能闻到。
……
“丑时四刻,天寒地冻……”
打更人敲响锣绑,声音铿锵有力。
城中街巷多,更夫两人一组,惯常只走几条街巷。
一人手持锣绑敲打,一人提着灯笼照路。
说是照路,二人却只看前方,未曾低头看着脚下。
待打更人走到这处宅院门口,看到敞开的半扇门,二人停下脚步相视一眼,便好奇的走到门口,向内张望。
冷风夹杂着血腥味吹到二人脸上,二人竟鬼使神差的推开另外的半扇门,进入院中。
这是个一进的院子,院中一片漆黑,很安静,只打更人手中的灯笼带着一圈发黄的光晕,二人站在院内,一人轻声喊了一句:“可有人在?”
风‘嗖嗖’急急的吹了两下,二人同时一激灵,齐齐向后退了两步,打绑的那人只觉得哪里不对,便对提着灯笼的低声说:“咱们还是走吧,想来是睡下时忘了关好院门。”
“三更时咱们经过此处,可未见敞着半扇门。”
“或许……是咱们没看清。”
提着灯笼那人像是没听到同伴的话,眼睛盯着正房房门一动不动。
黑暗中隐约可见正房房门也开了半扇,之前没有半分动静,眼下那半扇房门随着风‘吱扭’‘吱扭’的晃荡着,那动静让人听着发毛。
偏这人是个出名胆大的,遇到这等惊悚的事,他两眼放光。
“你等在院中,我进去看看。”
那人壮着胆子高声又问了一遍:“可有人在?”脚下却已是朝正房走去。
走到房门口他才反应过来,怎会满院子的血腥味?
他犹豫着是进去还是直接去县衙报案,可双脚却不受控的迈进屋内。
等在院中的人缩着脖子,不安的看向黑漆漆的四周,突然一声穿透黑夜的惊叫,院中那人直接坐到地上,紧跟着爬起来冲进了屋内。
血,到处都是血。
灯笼已经被扔到地上,散发着昏暗的光,
……
半个时辰后巷子里人头攒动,灯火通明。
县衙中的衙役来了不少,各个手持火把,将院子里外照的犹如白昼,却无人敢进屋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