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所系之重宝,如今就在掌中,得偿所愿的王振一扫连日以来的阴霾,大是畅怀。
平日里为为保持威严,养成的从不喜形于色的习惯,此时也早已抛诸脑后。
“好……好……好!”
看到王振小心翼翼的摩挲着掌中宝盒,又听到他口中连连道好。曹吉祥终于心中大定。
此物其实早就落入他的手中,本来打算找个更合适的机会,送给王振。
曹斌的事一出,他立时慌了神,不得不在此时将佛宝赠出。
“王公!”
曹吉祥察言观色,趁着王振正高兴,迫切想将话题转入侄儿的事上。
王振恋恋不舍的将目光从掌中宝盒上挪开。
“王禾!”
王禾连忙躬身弯腰,双手举过头顶。
王振又端详了宝盒良久,这才小心翼翼的将宝盒放到王禾手中。
自不用吩咐,王禾一直恭恭敬敬的托举着宝盒,面上尽是虔诚之色,退出客厢。
直到王禾离开后,王振脸上这才慢慢恢复平日里的威严。
“吉祥,请回佛宝,费了不少的心力吧?”
“王公得偿所愿,才是最重要的。这些年来,若不是王公提携,咱还真不知道会混成怎么一副模样。能为王公寻得所爱之物,本就是咱应该做的。”
王振满意的点点头。
接着,又是好一阵静谧。
曹吉祥尽管心急如焚,却也只能强忍着,不敢催促。
“吉祥啊!你真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啊!”
“啊?”
曹吉祥瞪大了眼睛,白皙的面上尽是愕然之色。
“你侄儿的事,陛下金口玉言,短时间内,怕是很难改变。”
曹吉祥大急。
王振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勾,转身:“不过……”
曹吉祥忙上前一步,贴近王振身前,虚扶着王振的胳膊,搀着他坐到椅子上。自己则垂手恭立站在一侧。
“不过,想要救你侄儿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曹吉祥长舒一口气。
“我那侄儿的事,还得劳烦王公费心。我如今早已六神无主,没了主意。”
曹吉祥为王振添上一盏新茗,恭敬地奉上。
王振接过,递到嘴边,只是润了润嘴唇,便又放下。
“本来算不得什么大事,可你那侄儿偏偏将近日最得陛下圣心之人,下了死牢,还严刑折磨。如今那人卧榻,御医复旨说,没有半个月,休想完全恢复。这才惹得陛下震怒。”
“近日最得圣心,谁啊?”
王振睨了他一眼,事情已经过了半日,曹吉祥竟然还不知他那侄儿为何下了诏狱死牢,可见真如他自己说的那般——六神无主,没了主意。
“于谦家的小子。你侄儿的事,自始至终,都是因他而起。就连马顺的一日三罚,都和他脱不了关系。”
“于谦?他不是被下了督察院大狱,坐罪论死么?怎么又冒出一个他家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