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飞飞松了口气，解释道：“这是「流浪者联盟」现任盟主，蒙娜莎。”

古洋闻言，眉头一挑，这是新老盟主提前碰头了？

凤飞飞虽然惊讶于蒙娜莎突然出现，但对蒙娜莎并没有太多好感，甚至心中颇有微词。

蒙娜莎是「流浪者联盟」有史以来最低调的盟主，很少露面。本就相对松散的联盟，因此成了「宫派」和「脑派」明争暗斗的角力场。

以至于联盟中不少人甚至认为，她可能已经「往生」了。

可以说，联盟走向落寞，她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你应该对我意见很大吧？”蒙娜莎问凤飞飞。

凤飞飞也不掩饰，声音依旧清冷：“不错。身为盟主，坐视联盟忘本、分裂于不顾，怎么说，都不能算合格。”

蒙娜莎也不介意，而是继续问：“如果没有「退化论」这一系列事情，你还会走出来，竞选盟主吗？”

凤飞飞闻言，皱着眉头思索良久，竟发现除此之外，她没有竞选的理由。

蒙娜莎不等她回答，继续说：“当年，「封言封语」事件发生后，联盟失去了最优秀的科学家，「宫派」和「脑派」其实已经失去了争辩的意义。”

听她提起封言封语，古洋顿生警觉，更加凝神细听。

听到这里，凤飞飞大概明白蒙娜莎的用意了，问道：“所以你的低调和放任，是刻意为之？”

蒙娜莎说：“不但刻意为之，甚至还暗地里为两派争斗推波助澜。”

凤飞飞脑海中灵光一闪，问道：“难道，你是想加速联盟的瓦解？”

蒙娜莎毫不掩饰点点头，说道：“当「联盟」的目标成为空中楼阁，所有路径都是断头路之时，我不知道它的存在还有什么必要。”

凤飞飞明白了蒙娜莎的用意，失去「目标」，或者说「目标」完全没有达成的希望，那么「流浪者联盟」的存在，甚至是比普通人更糟糕。

因为普通人生活至少在「规矩」中，而流浪者对抗这些「规矩」的行为，则完全出于自私。

以「私利」行所谓「自由」之事，无异于犯罪，那么「流浪者联盟」相当于世界上最大的黑帮组织。

凤飞飞说：“那你原本是准备怎么对待这次换届的？”毕竟，换届就意味着延续。

“不管谁当选，我都会杀了她。上任一个，杀一个！”蒙娜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调、语气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凤飞飞惊讶地看着她，像是在问，何至于如此极端？

蒙娜莎说：“一个庸人接任盟主，倒还影响不大；但如果是一个强者出任盟主，那么联盟必然会成为她的大杀器。至于她如何利用这把大杀器，没人能控制。”

“我冒昧打断一下。”古洋突然插嘴说，“照你这么说，只要是强者接任盟主，都有可能把联盟带向未知的深渊。”

蒙娜莎颇有兴致地看着古洋，说道：“你不了解联盟。联盟类似于宗教，都是有强烈「超生」信仰的人结合在一起。但现在，信仰逐渐坍塌，当它的底色开始改变时，越是强者，危害越大。”

古洋若有所思点点头。

凤飞飞问了个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你来见我，是因为觉得我提出的路径是可行的？”

蒙娜莎没有回答，而是盯住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问道：

“你是古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