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凌启的话,击碎了韦珪最后的希望。樊城是北方雁鸣关外的几个旧城池之一,常年经历战乱,多次易主,城中百姓苦不堪言,但由于樊城始终被韦氏守护着,而韦氏一族的将士们浴血奋战,死伤无数,使得樊城之中仍然有着百姓生活。而数年之前,蛮族在他们的当时的王的率领下,突袭了守军,而后韦氏率军经过数次血战,死伤数万,才重新夺回了樊城。而在那一战之中,韦氏精英尽出,死亡近半,而韦珪的父亲,韦宇身负重伤,而失去了一只眼睛。可以说樊城是韦氏一族用血和生命守护着的城池,而今凌启竟然直接要将樊城交于蛮族,这怎么对得起在北方樊城牺牲的那些将士。
正因为如此韦珪才会对樊城的割让无法接受,她朝着凌启哭喊道:“皇上,樊城是将士们血战多年护着的土地,那是凌朝的土地,一分一毫都不能让出。那么多韦氏将士血洒樊城,皇上不能让啊。”凌启看着失控的韦珪,却仍旧冷静的可怕,他沉着地道:“朕自然知道,樊城是凌朝的土地,但是这是朕决定的事情,定了便是定了。韦贵妃,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后妃不要干政。”说完示意宫人将韦珪扶下去。韦珪却仍然不放弃,她推开扶着她的宫女,“皇上,臣妾是后妃,可臣妾知道,国土不可让,天下英主,没有一个人会主动舍弃他的城池。樊城割让会寒了北方将士的心啊,皇上。”众人听了她的话,心中都为韦珪捏一把汗,她这话,直接就是在说皇帝凌启是个昏君啊。
凌启看着仍然失控的韦珪,却没有为问责韦珪,只是吩咐命令宫人,“还不快将韦贵妃带下去。传旨韦贵妃失仪,在长春宫中静思己过。”最终宫人将韦珪带离了宴会,凌启才下令开始宴会,因为之前韦珪闹了那一出,一时气氛有些沉重,但宫中多的是心思玲珑的人,很快大家都忘了在这殿内没多久之前,韦珪还在此处与凌启据理力争,声嘶力竭。这宫中,伤心泪从来无人知无人念,眼中只有这繁华热闹。宴会热热闹闹,盛世安乐,歌舞升平,美酒佳肴,无论在场众人心中的心思如何,表面上这的确是君臣尽欢的一场宴会,宴会结束,众人散去。
婉儿在宴会之上,心中惦记着韦珪,所以一场宴她都心思不在。待宴会一结束,便直接去了长春宫看望韦珪。长春宫门口,便有侍卫将婉儿她们拦下,表示陛下的旨意,韦珪要在宫中静思,一向温和的婉儿却十分坚定道:“陛下让韦贵妃静思,可未禁止探望。“侍卫们还是有些为难,的确皇帝并没有不允许探望,只是他们还收到了来自宫中其他二位贵妃的叮嘱,要好好看好这门。婉儿看着侍卫们为难的样子,明白他们也做不了主,若是硬闯的话难免会惹出是非。她客居与大明宫中,要事事小心,于是婉儿也只能再想办法。
婉儿想着要是去求凌启或许是个法子,她见凌启今日虽然下令让韦珪静思,却也没有对韦珪真正动怒,韦珪歇斯底里,而凌启却一直十分克制冷静。于是她打定了主意去求一求凌启。凌启今日宫中宴会之后,他便拉着凌弘在紫宸殿内一边下棋,一边商量着一些国事。而婉儿的到来,让这兄弟二人有些惊讶。凌弘抛着手中的棋子笑道:”深夜寂寥,想不到还有佳人相伴哪。“说着他用手点了点棋盘,示意皇帝凌启落子,而凌启看着棋盘,他的白子被凌弘的黑子四处绞杀的只剩一口气,感觉回天无望。眼看要输的皇帝,终于找到打乱棋局的机会了,道:“快请公主进来。”婉儿进了殿内,便之间凌启和凌弘分坐在棋盘两边,正在下棋,她的出现,明显打扰了他们二人的下棋。但见凌启并不在意被扰了兴致,“公主可是有什么事情来找朕?“婉儿:”启禀皇上,婉儿想去探望韦贵妃。““公主征得无需朕的同意,朕并未不准探望,也未禁足她,只是让她冷静下。”
婉儿了解了凌启的意思之后,“多谢皇上。”表达了她的谢意之后,她便准备离开。可却被凌启拦了下来:“公主可会下棋。”婉儿本能的点了点头,而凌启笑道,“公主代朕落几子吧。”说完把她拉了坐在了凌弘对面,而婉儿看着面前棋盘的棋局,十分绝望局势,她无奈看向凌启,凌启却一派淡定,仿佛看淡输赢,鼓励着婉儿落子,而婉儿无奈随意的下了几步,便被凌弘杀的片甲不留。赢了棋的凌弘笑道:“公主今日输了,这句棋可是有赌注的,本王来日会向公主来讨的。”婉儿无奈的看着这笑得一脸开怀的兄弟二人,十分无奈,感觉自己被这两个人算计了,但她一心想去看韦珪,也没有太在这棋局上做纠缠,就匆匆离开。
婉儿乘着月色来到了长春宫,而侍卫见婉儿去而复返,且这次婉儿向他们表达了凌启的意思,这二人只能让婉儿进去了。而宫内的韦珪,却仍心绪不宁,她仍旧为了樊城的事情而责怪凌启,甚至将嬷嬷赶了出来,一人在殿内生气苦恼。婉儿一人进入殿内,“韦贵妃,是我,是婉儿,我进来了。”她来到韦珪身边,帮韦珪擦了擦泪水,道:“韦贵妃,我知道你对樊城的事情不开心,但是我想皇帝陛下英明,而且这次和谈是师傅去的,一定不会只是割让樊城求和。”听婉儿这么说,韦珪却又生气起来,她朝着婉儿道:“事实就是樊城落在了蛮族手里。我们韦氏一族浴血奋战,他们就这么简单地送了樊城,多大方啊。”婉儿劝她:“这是事情肯定不只是这样的,你要相信陛下呀,我觉得陛下是位好皇帝,不会“未等婉儿说完,韦珪站起来推开婉儿,指着她:”你知道什么?你们伯氏丢了天下的三洲,还在说什么凌朝的事情,你一个薄洲的公主,跑到凌朝来还在凌朝认了师傅,你这样便如在凌朝做质子,你懂什么是家国天下,什么是亡国吗?“她这般言辞,如刀戳入婉儿心中,让她感受到了命运的压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