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付年纪虽小,却被谢白和云棠委以重任,小小年纪就当了这支骑兵的队长,而第一次的带兵出征的萧付就品到了所谓胜利的美酒,这是多少将军一辈子都没有达到的高度。这次的胜利像一支兴奋剂,一直刺激着萧付的神经,即使在他们经历暴风雨,以及在暴风雨中迷失了方向所带的干粮即将耗尽的情况下,他仍然对未来充满着期望。萧付抱着随身的佩剑冷冷地看着谢白毫无章法地用剑在地上乱画,突然站起身来,拔出佩剑。他一身白色的铠甲被鲜血染红,又被连续多日的大雨冲刷,如今被太阳晒干之后,这身白衣已经成了暗红色。萧付举起剑随意的甩动了几下,便这苍茫荒野之上,忘记一切烦恼的随性舞起剑来,萧付的剑如他的人一半锋利而咄咄逼人,就算在这绝境之下,仍然让人感到那不可一世的傲慢。
转身,飞起,横刺,利落而充满力量,看着萧付的剑,众人心中燃起了斗志,就连谢白也被萧付剑里的斗志所激励,他也站起身来道:“我才不信上天如此残忍,让我辈亡于此。来,兄弟们,本侯带你们回去。”萧付舞完,将剑收起,却是走到他的马前,一剑将自己的马杀了,骑兵马就是他们的半条命,萧付红着眼睛看向谢白,谢白知道他的不忍心,走过去拍了拍的肩。谢白心中忍不住感叹道,这个少年小小年纪,心却比他还狠,关键时刻决绝果断。他们昨日开始断粮,在这荒原之中,谢白明白只有杀马充饥,只是谢白他还是下不了手,想不到萧付却先他一步,杀了他自己的马。
在萧付的带领下,也有几个士兵将自己的马杀死,众人开始用马肉充饥。萧付却看都不看一眼,只是低着头擦着自己的剑,他背对着众人,那消瘦的背影好似承担着他已经扛不住的悲痛。谢白走过去,在萧付身边停住,萧付没有回头,声音嘶哑地道:“我们还能回去吗?”谢白一愣,不知如何回答,萧付却没有等谢白开口,咬牙切齿地说:“肯定能回去的,我的展锋不能白死。”说完他转身,谢白将手里的马肉递给他,萧付接过却一点都不吃下,谢白知道他心里难受,换做是他也没有办法吃得下去,一时无话。
压抑的气氛让谢白有些喘不过气,他想了想道:“跟我去看看那几个蛮族吧。”萧付点了点头,他们俘虏了那几个蛮族的将军和那个首领,这几日谢白与萧付也暗中观察,在谢白他们开始缺少粮食之后,谢白就向那几个将军打听在荒原上的生活方式,在生命被威胁的情况下,以及饥饿的惩罚下,那几个蛮族断断续续地说了好些东西,而谢白和萧付在这几日中也学到了很多东西。特别是萧付,他天生如一匹孤狼一般的性格,荒原生活却让他能够在蛮族的提点下做出很多举一反三的判断来。这几日萧付的成长,令人叹为观止。
而在谢白一行人杀马充饥的同时,凌弘带着队伍一路狂奔,而凌弘的骑兵一路上有着云棠他们的地图,更有着对北境荒漠十分熟悉的蛮族人。这次凌弘的这支骑兵的不同之处,在于凌弘在将军中大量征用了之前投降于凌朝的那些蛮族人,这些蛮族人在凌朝地位十分低下,几乎没有立足之地,除了做些卖命的买卖。而凌弘却十分大胆的首次启用了这群人。
凌弘停下马来,拿出地图看着眼前的场景,一片荒漠,凌弘就算手中拿着地图,也开始分不清方向了。凌弘转身将地图递给骑马跟在他身后的身材十分魁梧的汉子,闻道:“你看看接下来朝哪边去?”那汉子低头看了良久,抬起头来,赫然就是之前在凌弘遇刺时的那位一路同行的刀客。手中拿着地图的刀客,已经成为了凌弘这支骑兵的小队长之一,也是一众蛮族士兵的领袖人物。
刀客阿史那望了望远方在凌弘看起来都一样的大地,朝着一个方向指道:“那边。”凌弘点了点头,道:“先休息片刻吧,稍微整顿一下再出发。”凌启下马,拿出带着的干粮,一些肉干和清水。如何寻找水源,和在荒漠上如何携带吃食,是阿史那他们从军之后,凌弘根据他们的经验在军中慢慢的进行改良的。可以说凌启虽然统领的是南方军团,但是他打造的这支骑兵却是为了征战北方而建立的,与谢白建立骑兵的初衷碰巧重合了。
凌弘的队伍在阿史那这群经验丰富的向导的带领下,很顺利地在一个日落的时分看到了谢白的队伍。而谢白在看到凌弘的那队人的时候,在远处看不清人的情况下,谢白以为是遇上了蛮族的队伍,他们这几日全靠杀马充饥,行军的速度很慢,在遇上敌人的时候几乎没有战斗力,在视线内出现了一群人之后,众人紧张地心都跳到了嗓子眼,萧付也心生绝望,不过萧付倒是很豪迈,“怕什么,就算是死,我也要多杀几个。”他握了握手中的剑,眼中闪过一份决然。待到众人都在绝望中做好了最后的殊死搏斗的准备下,却在那群人逐渐靠近之中看清了是凌朝人的服饰。
众人在经历了绝望后看清了来人,都忍不住狂喜,他们都从未想过凌朝还会派部队能在荒原之中寻找到他们,特别是一场大雨之后,连踪迹都被大雨冲刷掉后,还有人能够在这茫茫荒原之中再次追寻到他们的踪迹。凌弘一行人虽然经历了多日的追踪,但是他们却没有经历战斗,而去物资供应准备的十分充足,和谢白他们一比就好了许多。谢白和萧付来到队伍的最前方,看清了来人,一身红衣战袍,那如烈火般毁灭一切都气势,不用看到那人脸,谢白就喃喃道:“雍王凌弘。”萧付忍不住瞪大双眼,果然来人正是凌朝的百胜将军雍王凌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