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死了,那群家伙,一点消息都没有。”
在某处的空地,江远言急躁不耐地坐在一处岩石上,泥间的缝隙之中,一只小小的锹型虫不经意地从中钻出,被他一脚踩烂。
他的身边乃至周围都站着不少人,包括从江家带来的人,以及私人雇佣的外人,他们有的站在周围放哨,有的小心地守着四周,看似各司其职地留在那儿。
江远言的身后,罗珊珊面无表情地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看着他愈发不加遮掩的面目,不由得勾起一丝嗤嗤的笑容。
“喂,傻站在那儿干什么?拿水过来!”
不似偶然地,江远言突然转头,自然而然地吆喝着,命令起身后的“妻子”。
罗珊珊本就低着头,见他看过来,立马将脸上的那丝笑意收了起来,乖乖地替他端来饮用的水瓶。
男人接过水瓶子,大口大口地便往嘴里灌下,片刻后他放下水杯,看着眼前一言不发的女人,那泛着淤青的脸让他不由地咂了咂舌头,显得很不耐烦。
“没事别站在这儿碍我视线,啧,派不上用场的女人!”
“是...”她转过身,在男人看不见的地方,那有点苍白的下唇被一轮贝齿咬紧,却只是默默地退到了一旁。
片刻后,那名曾经在别墅中带人堵截过郭夜阑的男人快步跑来,别在男人腰间的对讲机传来了嘈杂的声响,他看向江远言的目光中透露着征询和急切。
江远言脸色一凛,一把抢过了那台私人对讲机,对于信号干扰频繁的此处来说,这种私下带来的短距离对讲设备反而是用于相互联系的好东西。
“大哥,江少!我们这里遇到一个奇怪的家伙,速度快得像个怪物一样,见人就枪...!啊...!山、山林野人啊...!!!”
“喂,你们怎么回事?!话说清楚点!”
听着这莫名其妙的话,江远言本就烦躁不已的心情似乎顿时变得更加焦虑,听着通话被人掐断的沙沙声,他一把将对讲机摔在了地上。
“废物!到底在干什么?!”
周围的人听到响动,都是面面相觑,一言不发地站在那儿,面对这个脾气愈发暴躁的金主,他们这些做手下的,也只是拿钱办事,才不会自讨麻烦。
‘我所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如果你不想惹上多余的麻烦,还是尽早离开比较好,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会在意表象之后的事。’
罗珊珊冷冷地望着自己的丈夫,脑海里却是自己嫉恨的那个女人的声音,她无声地长吁了一口气,将起伏的心情平复下来。
远处的丛林中,传来一声巨响,几棵还算高耸的大树缓缓倒下,激起尘埃的同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那是不久前江远言派人去过的地方,现在传来的响动,却是如此地骇然诡异...
时至午后四点,那是男人最后一次确认时间,霍云默默地盘坐在一处隐蔽的树干上,手里拿着一根像是刚折断下来的小树枝,手脚利落地削着上面的树皮,将其慢慢地修饰成一个细长的圆锥状。
一旁的树枝上挂着他的背包,从那已经逐渐弯曲下去的枝干来看,分量似乎不小,男人似乎一点都不担心挂着包的树枝会突然断掉,只是专注地看着手里逐渐成型的那颗小树枝。
咚-!
耳畔传来的清脆敲击声,令霍云回神,他转头看向树下,身为自己搭档的女人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她依旧微笑着,像是在欣赏他的反应一般乐此不疲。
“听说类似猫头鹰这种报复心很高的夜行性鸟类,在自身领地受到侵犯后,会在入夜后对敌人进行疯狂的报复,不知道霍大警官对此有什么看法没有?”
霍云眨了眨眼,挑起背包一跨,便从那枝干上平稳地落下:“有人盯上我们了?”
阿丽莎摘下太阳镜,端详了一眼四周,此处的位置属于监控的死角,哪怕主办方为了监视游戏的进程而安排了许多监控摄像头,但却终究没能将整座森林覆盖起来。
以霍云和阿丽莎的经验,想要找到躲避监视的死角并不困难。
“你还记得上午第二批被你干掉的人么?那几个人似乎是乔宁利·洛伦的人,啊...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那是游走于奠城和华国两地的非法走私头目之一,伊特利籍的地下走私犯。”
霍云闻言,剑眉一凛,脸色微沉。
奠城,那是华国以南一处隶属华国管辖外的地方,走私,贩毒,各种非法交易甚至人口买卖,几乎都是在当地政府军队的默许下进行的。
从那儿来的家伙,对霍云这种军人出身的人来说,是极度抵触甚至厌恶的存在。
“不陌生的词汇对吧?那个家伙虽然只是个小头目,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这也是他为什么能爬得这么快的原因,虽然对他来说,这也并非好事...”阿丽莎垂了垂眸,细细地说道:“那人很喜欢做偷奸耍滑的勾当,而且通常报复心强到不顾死活的地步,总之之后得小心一点。”
许是受冬季干燥寒冷的天气影响,纵使常年温度适宜的宁城周围,山林树木下也飘落着不少枯黄的落叶。
与晨间那短暂的阳光不同,此刻徐徐的冷风吹过脸颊,乍暖还寒之际,也令人的心情冷却不少。
“看你若有所思的,刚刚一个人待在树上思考人生?”阿丽莎交叉着双手,直直地看向他。
霍云轻轻地摇了摇头,旋即答道:“不,只是偶然记起,宁城北山这边,在二十年前,曾经进行过一场声势浩大的山林动工,工程的目标,是位于内山里层的人工设施建设,只是后来听说因为私人产业的原因不了了之,我在想这个游戏的主办方,会不会和二十年前那次事件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