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祁凛走过来,拿开了她整理的行囊,语气难得真挚地说:“元沄,若你族中有困难,这不有我吗,我会尽我所能的帮你。”
长芸抬眸看了看他,她说:“为什么要帮我?”
宗政祁凛憋得耳朵都红了,才摸着后颈想了又想,支吾出一句:“因为你是我的朋友啊。”
“若是陈秋他们有困难,你也会尽力去帮?”长芸问。
“这是自然。”小凛王答。
这回换长芸安静了,若说到朋友,长芸身居深宫,身边交好的人寥寥无几,更别提所谓的友谊。
长芸嘴角勾起,道:“我知道你的好意,但靠人不如靠己,我武力不浅且志在远方,就该去那沙场之地闯荡一番。”
宗政祁凛了解她的身手如何,她既心意已决,他亦无力干涉。
事已至此,他将繁杂的思绪驱除出脑海,转而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喂,元沄,到那儿好好照顾自己,早些回来。
答应我,我们击掌为誓。”
长芸看向他,望进少年如水潭般清透的黑瞳,一如既往的干净清爽、明净透彻。
她也面露笑意,抬起手与他的手掌相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好,我答应你。”
…
随着一声号角吹起,沉重而古老的宫门缓缓打开,阳光透过门缝洒进,照亮了一万铁骑的粼粼铠甲。
在队伍的正前方,站着银甲披身、身姿挺拔的骠骑将军霍倾,而他的右身边是身穿玄色军袍的太女长芸。
玺芸帝亲自送太女饯行。他走过来,替长芸整理了一下衣领,声音温沉亦带着力量,他道:“皇储之位一定是你的,要平安归来。”
那天长芸说若她遭遇不测请父皇另择皇储,而现在他给她回复。
长芸从不是一个眼泪水浅的人,但听到这句话时仍会眼眶一热,她微敛唇角,说:“父皇莫担心,我一定会凯旋而归的。”
在父皇的目送下,长芸骑上骏马,拉住缰绳。
正在霍倾与长芸立于马上交谈之际,远方忽然传来一道悠扬的琴音,琴音绵绵无绝,传遍四方,荡气回肠。
仔细一听,竟是四年前的一曲《将军令》。
长芸回首,只见一道人影红衣翩跹,在那远处的殿宇之上弹奏,虽看不清模样,却能从曲中听出无限缱绻与万丈豪情。
长芸勾起唇角,弯眸一笑,和着霍倾与铁骑,快马向南驰去。
琴音散落在了疾风中,却钻进了太女的心里。
从楼宇上望去,扬尘而去的女子,鲜衣怒马、风华绝代,叫人挪不开眼。
一曲终了,澜姬放下双手,眸含情深。
殿下临行,此路艰险,不知何时是归期,他愿弹一首《将军令》相赠,以琴音作阵鼓,
祝军胜,盼君归。
…
…
从朝阳升起,到夕阳西下,这一路上长途跋涉、风尘仆仆,终是来到了远僻的骑东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