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宣和孔明出去接左若童这段时间,陆家众人已经在布置宴席了。等到三人回来,宴席已经摆好,就等着宾主落座了。
“诸葛先生,左门长,您二位先坐,我要去找老爷子。”陆宣把两人带到离戏台最近的一张桌子旁边,看二人坐好后告辞匆匆离去。
“诸葛先生,不知道我的徒弟陆瑾去哪里了?”左若童等了一会,看有零零散散的人已经进场落座了,但是陆瑾一直没出现,于是问孔明。
孔明也不知道,正想算一下,身后传来笑声,“哈哈哈!左门长,好久不见啊!”孔明和左若童都认出了来人,是张静清。
“老天师,确实很久不见啊。”见左若童起身迎接,孔明也跟着起身。“哎坐坐坐,我来找你们也不是想让你们迎接我的。”说着张静清拉过来一把椅子,自己抢先坐下,于是左若童和孔明也跟着坐下。
“左门长,您徒弟是叫陆瑾是吧?”张静清坐下后从桌子上拿起一把瓜子,边吃边问。
“是,老天师看见他了吗?”
“那孩子带着几个人,见到我们后知道了我们是天师府的,说要让他爹带我们来这里,我觉得不用,就让我那孽徒跟着他,我自己过来了。”张静清说着有意无意的放出一点金光,把这一点金光拉大拉薄,薄薄一层把瓜子皮包裹住,从外面几乎看不加一点金光。
孔明看出来张静清这是有一点炫技的意思,想看看左若童怎么应对,于是没动。左若童也看出来了,微微一笑,右手瞬间变白,“最近小有所得,二位评价一下。”说着轻点金球,在三人的注视下被包裹的瓜子皮好像有生命一样,原来的两半慢慢合成一个。
张景清吓了一跳,金光波动了一下消失不见,一堆合在一起的瓜子壳撒在桌子上。左若童拿起一个,用手掰开,里面并没有瓜子仁。
“厉害。”张静清有点佩服左若童的想法,逆生三重讲究的就是让人重回先天一炁的状态,万事万物皆有炁,用自己的炁去修补别的东西,以左若童的修为想来也是可以做到的。
“您太高看我了。”左若童摇摇头,“我刚才轻点不过就是为了动作好看一点,我现在能对别的东西有作用的炁就这么一点,而且还不能是活物,更别说人了。”
厉害,孔明盯着那堆瓜子壳,仅凭人力就摸到了仙的门槛,虽然只是刚踏上门槛,但是已经是绝世天才了。回过神来的时候看两人正在看着自己,知道这是让自己也露一手,于是挥挥扇子,那堆瓜子壳就像被火烧过一样,变成一堆黑灰被风吹散了。
三人算是都露了一手,各自对他人的实力都有了一些了解,于是就开始闲聊,聊了一会,周围人渐渐多了起来,但是三人的弟子和弟子的同龄人一个也没来。
张静清先坐不住了,他倒不怕张之维出意外,是怕张之维让别人出意外,跟两人说了一声,张静清就要出去找。
“张天师不必着急,您看,那不就来了吗。”
孔明用扇子指了指,三人看见一队可以称得上浩浩荡荡的队伍走进来,人数不多,也就五十多人,但是声音可把在场所有声音全压下去了。
这群人领头的是三个人都认识的陆瑾,后面一大堆人左若童和张静清就不认识了,在他们看来这一堆人有两白头发的、有扎着发髻的男孩子、有骑驴的和牵驴的、有小胖子围着小胖妞转的、有南疆的女孩子、有大家闺秀、有英姿飒爽的女孩子、有背着剑的小胡子、有小个子,总之就是各种各样的人。
左若童和张静清虽然没说话,但是心里也忍不住想:各家各派收徒还真是……各有特色。还没感慨完,就听见陆瑾对着身后众人说:“各位,那位就是我师傅大盈仙人,旁边那位是龙虎山现任天师,另一边那位是诸葛家的教师。”
众人听了陆瑾的话纷纷施礼,张静清一眼就看见躲在人群中装模作样的张之维,没办法他身边的人都不高,一下子就把他显露出来了。张静清也不废话,金光大手飞出一把把张之维薅到身边。
众人行礼之后各自散去找自家门派去了,少有的几个被门派里派下山来的就近坐在周围。三人的弟子则是坐在各自师傅身旁。
孔明身边是诸葛云晖,田小蝶,无根生;张静清身边是还被金光大手抓着的张之维;陆瑾虽然也想跟着坐在左若童旁边,但是马上寿宴就要开始了,他作为长孙不能坐在席里,于是和左若童说了一声跑到戏台后面了。
各门派的人渐渐到齐,大家各处聊天,等着寿宴开始。
吉时到,一曲唢呐作为寿宴的序曲,演奏完,陆老太爷在陆宣的搀扶下围着四座戏台转。
“各位!老头子我过寿,感谢各位捧场啊!今天不只是我过寿,我还要宣布陆家下一任家主,就是我的儿子,陆宣!”众人掌声雷动。
“行了,老头子我不多说什么,祝大家吃好看好!”来的人实在太多了,陆老爷子上了年纪,虽然是修炼之人,体力也跟不上了,陆宣扶着老爷子赶紧在主位坐下。
一台台戏在各个戏台开演,孔明饶有兴趣的看着,苏醒这么长时间自己还没有好好欣赏过这个时代的戏曲。其中有一个角色孔明认出来是刚进陆家时看到的那个小孩演的,当时说是排练,现在到了正时候,一看演的还真不错,活灵活现,有声有色的。
张之维注意到孔明一直看着一个角色,于是也观察了一下,心下了然。“诸葛先生,您在看那人演的尉迟恭吗?”孔明点点头,“孩子年纪不大,演的很不错啊。”
“那不只是演的,还有一点傩戏在里面。”张静清听着有些不满的看了张之维一眼,“好好看戏,瞅把你能的。”
孔明笑着制止张静清,“张天师,不必阻拦,我确实不知道什么是傩戏,张道长有心想给我讲讲,我正好了解一下。”张静清也不好说什么,张之维得意的看了张景清一眼,开口讲解。
“所谓傩戏,其实就是请神的一种变化,使用者不断的去模仿被世人认可的神,嗯……窃取神格,最后成为神。”张静清听着有点生气,“当着人家的面,不要说的那么难听,什么窃取。”
张之维也没办法,他也想用些好词,但是在他看来这些所谓的傩戏演神都是旁门左道,只注重力量不注重修为,走不远。
孔明听了略一思索。噢,和孟获他们那边的人使用的术法差不多,区别是蛮人是把多种生物的特征在自己身上模仿,傩戏是把一个神的特征在自己身上模仿。
想到这里孔明突然怔住,如果是模仿主公他们……能模仿出来吗……随即长呼一口气,调整心态,尽量不让别人看出来自己刚才的动摇。
戏演的很好,周围人都很快乐,但是孔明却沉默下来。他就像是被快乐的浪潮包围的一块老石头,不能融入,不敢融入,他头一次生出了自己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感觉。
头被轻轻抚摸,孔明回过神来,他想说没事,别担心,我很好,但是心中汹涌的情绪让他说不出来话,只好拿起筷子,尽量不去看戏,默默吃饭。
幸好时间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情感而停止,戏很快演完了,陆家子弟迅速上前井然有序的把四座戏台拆分运走,接下来是给陆老太爷献寿礼的时间。
作为陆瑾的师傅,左若童第一个走上去,他并没有拿出什么奇珍异宝,只是握住陆老爷子的手,过了一会才松开,陆老爷子的气色明显红润了好多,大家都知道左门长这算是变相给陆老爷子增寿,纷纷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