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一场寒,十场秋雨要穿棉。
天空飘洒着绵绵细雨。
上书房的殿门大开着,窗户也开着,微冷的秋风夹着蒙蒙细雨吹了进来,天命帝的宽袍大袖立刻向后飘了起来。
天命帝身旁的御案上多了许多条玉石镇纸,压着一张张审案记录,以免被风吹走。
“哎呦!我的万岁爷,当心着凉!”戴权连忙奔了进来,就要去关窗户。
“朕好歹是先天宗师,没有那么娇嫩。”天命帝手一扬,阻住了戴权。
戴权便在几只香炉里添了一些檀香,都吹燃了明火,使大殿里温暖了些。
天命帝的目光从窗外移向了他:“钱果真能通神,竟让这些商人成了自私自利的金钱动物,眼中没有国家和民族......”
戴权下意识地瞟了一眼御案上的审案记录,此时已是十月初,距离那场大战过去快一个月了。司礼监和锦衣卫也已查清楚,关外人是在几名晋商的配合下才潜入的关内,就连长城阵法的削弱也与这些人有关。
沉默了一会,天命帝接着说道:“朕不是前明的末代皇帝,不敢拿他们开刀!告诉内阁,拟一道旨:所有涉案人等,无论晋商,还是当地士绅,夷三族!然后将这件事明发各省!以为天下心怀不轨者戒!”
戴权:“是。”答着躬身便要退出去。
天命帝突然问道:“长城上的阵法需要多久才能全部修复?”
戴权:“玉虚道人已写了求援信,冬月中旬佛道两教的人可赶到,估计明年二三月份便可修复。”
天命帝缓和了脸色:“告诉玉虚道人,要什么材料到皇城取。”
戴权:“是。”
天命帝忽然想起了:“国师那边怎么样了?”
戴权答道:“仍在闭关中。”
天命帝目光一闪:“你说,他会不会已经找到了修炼的功法?”
戴权岂敢正面回答,只得说道:“武当山传来消息,如今的天地元气尚不足以支撑修炼......”
天命帝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当值大太监拿着一份上面粘着鸡毛的奏章急忙走了进来:“扬州来的六百里加急!”
天命帝一把接过奏章,撕开封口展看,接着抑制不住满脸的兴奋,大声喊道:“林如海是好样的!治顽症需下猛药!林如海带兵突袭了运河边上的禅院,扣了私盐,抓了和尚,拿到了从盐道衙门开出去的盐引,把山东巡抚的私信也拿到了。”
戴权一凛,林如海这是捅了马蜂窝啊!
先不说那群六根不净的花和尚,盐道衙门背后牵扯着江南甄家,太上皇则是甄家的靠山。还有山东巡抚,他背后的靠山是曲阜孔家。
这些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戴权突然想起了,“不好!算着时间,荣国府的官船还在山东省境内,而且就在兖州府辖区!”
天命帝一凛,紧问道:“你是说山东巡抚,不,孔家会对林如海的女儿下手?”
戴权:“孔家人对内的胆子大着呢。不过孔家肯定不敢亲自出手,毕竟这是重罪,还牵连着贾家,被一位先天境中期宗师记恨着可不是件好事。山东运河沿线都是一些不成气候的盗匪,只有几个化劲巅峰武者。
只要孔家不亲自出手,荣国府的护卫和司礼监的人就能将林如海的女儿安全护送进京。”
天命帝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不过也不能大意了,立刻派一名先天宗师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