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睡啊,真的不能睡啊!”
贱眼开心急如焚,今早是孩子们把他叫醒的,一睁开眼,就看到孩子们团团围住自己,脏兮兮的小脸上带着害怕的情绪。
心里咯噔一声。
果然,最小的那个孩子又一次发烧了。
而且比以往还严重。
怎么会这样!明明已经抓了那么贵的药,熬煮给他喝下去了呀!
贱眼开不知道,其实药的价钱高低和药效强弱,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
反而与医馆的绩效高低关系很大。
现在,贱眼开只能再次带着发烧的孩子来到医馆。
“郑大夫,郑大夫!”
一进门,贱眼开就大喊大叫,生怕耽误时间。
“哎,来了来了。”
这个时间段,郑大夫也才刚打开医馆的门板,都还没来得及吃早饭,就看到一道破破烂烂的人影带着五六个小孩闯了进来。
定睛一看,原本有些不满的神色瞬间变得笑容满面,更无丝毫常人对待乞丐之流的嫌弃之色。
原来是“财神爷”又来了。
“哎,是你啊,怎么了这是?”
郑大夫问道。
“他又发烧了!郑大夫你快看看是怎么回事!”
贱眼开将孩子平放在医馆为病人准备的床板上,拉着其他孩子走开,为郑大夫留出位置。
“噢?先别慌,我来看看。”
郑大夫有些疑惑,虽然他是仗着贱眼开没文化,不懂行,给他抓了一堆溢价严重的药材,但这并不代表这些药材没用,只是不值得那个价钱罢了。
郑大夫还没蠢到拿医馆的招牌开玩笑,那可是他一辈子的饭碗。
按理来说,就算药到病除有些夸张,可至少三日之内,肯定会痊愈如初啊。
难道还是药下得轻了?
不行不行,才三四岁的孩子,这个药量已经是极限了,绝对不能再加。
算了,还是先看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吧。
郑大夫用白布捂住口鼻,仔细的检查了一番。
包括舌头,瞳孔,胸膛起伏程度等。
“郑大夫,到底怎么样了啊!”
贱眼开等待许久,看见郑大夫脸色从轻松到凝重再到严肃,心不由得提了起来。
“不太乐观,之前明明只是普通的发热,但现在不一样了,具体原因,我还得仔细观察几天。”
“这样吧,先把孩子放在我这里。”
“我亲自照看。”
郑大夫摇摇头说道,立即吩咐帮手去准备凉水毛巾,先要把体温降下来才行。
而他自己也没有闲着,立刻去抓了一些清热的中药开始熬煮。
在咕噜咕噜的声音和蒸腾的水汽中,贱眼开有些慌了神。
“这,这得要多少钱啊,郑大夫,您之前配的药我这儿还有呢,应该管用的吧?不用熬新药。”
贱眼开畏畏缩缩的,让跟在身后的小孩拿来几副包好的中药。
“嘿!那能一样吗?不同药疗效是完全不一样的,你不懂就别瞎管事。”
“放心吧,既然是我之前的药方没用,那我就一定负责把人治好,所以吃的药是免费的,只不过在这儿住的话,一日三餐你得管吧,给个伙食费就行。”
郑大夫大手一挥,让贱眼开的心情舒缓不少。
“多少?”
“也不多,先给三两银子吧,后面不够再说。”
“啥?三两?!”
贱眼开傻眼了,他才从罪如海手中得到的五两银子,还没捂热,转眼间就要流失大半。
“怎么?很多吗?你以为病人平常光喝药,再啃几个窝窝头,身体就能好啊?特别是孩子年纪还这么小,营养是必须的,只有吃的好才好得快。”
郑大夫正色说道,说的话也确实有一些道理,但不多。
因为这个年纪的孩子,即使吃得再好,也根本吃不了多少东西。
可像贱眼开这样没文化的乞丐,平日里坑蒙拐骗的,看似精明,但偏偏对于有文化的人,特别是大夫这类高知,总会有一种偏执的迷信。
总觉得他们说的就是对的,就是有道理的。
甚至不经过大脑思考。
“行!我给!”
贱眼开咬咬牙,从破烂衣服里缝得歪七八钮的内包中掏出三两银子,交给了郑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