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邀雨来说,习武的好处不单是天下无敌,更让她习惯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莫说一个眼神,就是谁喘气急了都逃不过她的耳目。
而此时,除了刘义隆,另一个人也引起了她的留意。就是站在刘义隆身侧的青年,看着与刘义隆年纪相仿。虽说此人衣着平平,看上去却十分有精神,衬得刘义隆更显孱弱。
邀雨余光扫了一眼那人,并没见过。方才自己进来,他不仅目光闪烁,连呼吸也乱了一瞬,此刻又着意调整了回来。邀雨不确定地又扫了他一眼,的确是没有见过。
“檀女郎,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就在邀雨那一瞬恍惚间,拓跋破军站了出了,躬身施礼。
“拓拔将军,别来无恙。”邀雨也屈身还礼。声音如同黄莺啼鸣,轻灵悦耳。
拓跋破军楞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邀雨。不过半年前,邀雨还是个未开的花骨朵一般。此时竟然也会这样温声软语地与人说话了?难不成真是女大十八变?
“怎么女郎此行只五人?”拓跋破军望望她身后,除了邀雨,子墨和一个贴身的小丫头,另外就只有两个随从。
邀雨笑着颔首,“魏皇与宜都王是来商榷大事的,本宫不过是沾了光,来欣赏一下这蓬莱风光,那需要劳师动众?”
“这怎么行!”拓跋焘立刻跳出来,“快快快,你!你!你!还有璃竹!你们都跟过去伺候着!断不能让女郎受一丝委屈!”
被点到的几个宫女听了马上俯身领命,只有那个唤作璃竹的先是讶异地张了张嘴,最后才领旨,带着人来到了邀雨身侧。
“陛下,这”邀雨不好意思地望着拓跋焘,“怎好给陛下填诸多麻烦?”
拓跋焘豪气地一挥手,“你莫见外!不过是几个婢女。女郎既到了朕大魏地界,哪里还有麻烦之说!你收下便是!”
邀雨轻叹,浅笑着谢道,“如此,恭敬不如从命。盈燕,就由你带着她们吧。”
魏皇目光错不开似地盯着邀雨,嘴角都快咧到耳朵上了。他趁邀雨安排宫女的空,凑到拓跋破军身边,咬着耳朵对拓跋破军道,“唯有此女,方能与朕匹配!”
拓跋破军当下微惊,却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机,只好沉默以待。
没一会儿,便有内监报说吉时要到了,可以起航了。于是三国一大帮子人呼呼啦啦地上了船。
脚刚一踩上船板,邀雨的心就跟着紧了一下。她这几日乘船而下,明明是春日行舟,她却始终开心不起来。邀雨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坐船时,还同小师弟他们在一起,如今他们却早已不知埋骨何处?
她的一时落寞却落在了子墨和另一个人的眼中。
那人便是嬴风,如今乔装成侍卫万程的嬴风。邀雨进入亭中时,站在宜都王身侧,呼吸突然乱了的嬴风。
见邀雨脚步微顿,赢风第一个反应就是担心她是否心悸又犯了?见邀雨停顿后,继续登船,并无异样,他才暗骂自己多事。
在北魏时的一瞥恍若昨日,此时再见,檀邀雨似乎又长高了些。明明是百步外都能取人性命的妖女,她的笑容却甜美不含杂质。轻而易举就能吸引到旁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