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5章 狱中双鬓已先斑(1 / 2)中兴大明,从南京登基开始首页

“我说牧翁啊,你到底是在想什么?眼下的形势,是刻印章的时候吗?”马士英气急败坏,“这不就是在和天下人说着我们这个朝廷不思进取,没有克复燕京的心思么?!”

正月二十二日,大殿上三位阁老和朱松都将目光注视着钱谦益。

钱谦益看着一脸无奈的朱松,还有表情汹汹的马士英,连忙俯身请罪:“臣一时迷了眼,鬼使神差多想了许多内容,便是不该去了南京字样...”

马士英听到这里更加气愤:“就算没有南京字样,难道你就不是朝廷的礼部尚书了吗?还有人能和你抢不成?”

朱松心下叹气,和自己这些臣子相处的时日都长了,怎么会看不出钱谦益是官瘾犯了呢?

自己这帮阁老们,各有各的毛病:钱谦益,一心想着做大官和入阁;马士英,脾气上来了便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而且总是想瞒着自己许多事情;王铎,拉帮结派上,也是一把好手;高弘图,看起来倒是比他们问题少些,但是却只能当个副手,而且论及家乡又会魂不守舍;更别说牢里那个小人君子正气论的姜曰广了...

钱谦益听完马士英的言语更加卑微:“臣铸成大错,愆戾山积,愿自请去翰林院修崇祯实录...”

朱松摆手打断:“不许!只是铸错了个印章而已,你回去让铸印局重新铸便是了。朕又没说你有何错处,国事艰难,这时候想这许多干什么。”

迅速说完之后,朱松又问着钱谦益道:“还有你礼部那个倡议你铸印的主事叫什么名字?”

钱谦益旋即回答:“袁彭年。”

朱松点头:“且罚他半年的俸禄,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言罢,朱松便转去内殿宽衣去了。

气归气,马士英还是直接一把把钱谦益搀扶起来,言语间还带着火气:“牧翁怎么老是琢磨这些心思?皇上想要的是办实事的人,若天天投机取巧,早晚要落下马去。”

钱谦益心下也颇为委屈,于礼部而言,铸印怎么不算实事了?倒是仍然问道:“请马相国教诲。”

看着钱谦益的反应,马士英干脆把他拉到一旁小声说道:“东南有个叫陆佐霖的监生,你知道吗?”

钱谦益恍然大悟,但是又摇头:“是说东南正供钱粮多为吏胥所侵蚀那人吗?可是这个差事,我似乎也去不得啊。”

马士英嫌弃说道:“你是真糊涂了,这件事才是重中之重!皇上定然会让阁臣去清查的,多半就是高弘图了。届时你随高弘图一起清查,办得好了,内阁难道没有你的位置吗?”

钱谦益再次恍然大悟。

一行人出了奉先殿,韩赞周就匆匆赶来,将黄得功的题本转呈。

朱松接过以后打开一看,疏上内容也极其简单,只是寥寥数字,便将之一合,云淡风轻说着:“去刑部大牢吧。”

偏是这个时候,高弘图上前说道:“臣闻东南监生有言,正供钱粮多为吏胥所侵蚀,臣想自请往东南整饬吏治,请皇上恩准。”

钱谦益也站出来赶忙说道:“臣虽愚钝,也愿为君父分忧,臣敢请为高阁老辅弼,一同前往。”

朱松露出赞许的神情:“如此甚好,今日便去吗?”

高弘图说道:“牢内三人,均是臣的好友。除了伤心,别无所获,与其伤感,不如忧心国事。”

钱谦益虽然才刚熟悉礼部的差事呢,但是也摆出一副愿即刻前往的神情。

朱松握住二人的手说道:“东南赋税,系朝廷根本,重中之重,有劳两位爱卿了。”

二人回到自己的府邸收拾不提,朱松一行便要往刑部大牢去了。

为免刑部大牢叫屈的冤声响到宫里,刑部大牢设置距离皇宫极远,因此朱松和二位阁老也没有用轿,骑马乘着春色,就赶赴刑部大牢去了。

上元节过后的刑部大牢,居然被人打扫地干干净净,甚至上还有些许芳草香味。

若不是牢里的差役大爷们闲来发疯,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了:

就是几位重臣的门生故吏把刑部大牢的门槛都踏破了,将刑部大牢收拾一空,定然都是这些人做的。

饶是如此,姜曰广被关在牢中才不足一月,肉眼可见衰老了不少,两鬓间也长出了些许白发。

毕竟囚禁在短小的空间内,便是英雄都无舒展之地。

虽然马士英和姜曰广极不对付,看到这般情形,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朱松看着姜曰广说道:“不想姜卿老得如此快。”

姜曰广到底还是一副傲骨:“罪臣虽无意苟活,但恐一死,有伤圣上睿断。本是万死难赎之罪,衰老又算得什么?”

朱松回头看着王铎和马士英,又和姜曰广继续说着:“朕和几位阁老裁定,待天气回暖些,就发配姜卿去广东。”

姜曰广倒是直接在牢房下拜:“如此,便多谢圣恩了。”

到底是有了半年君臣感情的,朱松继续问道:“姜卿有什么话要对朕说吗?”

姜曰广还是那副刚直模样,用着一双眼睛扫了王铎和马士英,对着朱松说道:“无非便是不用小人,多用君子罢了!”

人之执着至此,那便没什么好多说的了。而被扫视的王铎和马士英也没夸张到要和阶下囚计较,只是伤感的情绪被冲刷大半而已。

朱松站起身来,本来就想离去,却突然想到个事情,就从袖子里把黄得功的题本取出,然后摊开给姜曰广看了。

姜曰广看了以后终于神色维持不住,过了小一会才面容古怪说道:“王之明一事,臣实不知情。可问顾锡畴和练国事。”

朱松点头,便和二人转身离去了。

继续看望的则是练国事。练国事显得更加憔悴,甫等朱松问话,练国事率先说道:“罪臣知错了,只因想着独掌户部事,一念之差下行此悖乱之事,请皇上恕罪臣昏聩。”

朱松难得扭头看了下二人,看着练国事的反应,心里想着要不让他流放地近一点吧?

最后一个看望的则是顾锡畴,而顾锡畴也盘坐在狱中,与其他二人对比,神色居然爽朗上好几分。

朱松只以为顾锡畴是苦中作乐,笑道:“顾卿倒是风采依旧啊。”

顾锡畴却一本正经端坐:“罪臣只是有气在身,有苦难言罢了!”

朱松和二位阁臣没有说话,任顾锡畴自说自话:“罪臣任礼部事,殚精竭虑,却为陛下所忽视,难道罪臣真是什么罪恶滔天的人物吗?难道真的是要苛责做事的人吗?”顾锡畴一边说着,一边手足抓狂起来。

听到这里,王铎已经腹议了起来:

按着礼部来说,顾锡畴确实做了许多事,可是国事如此,崇祯十七年这一年,先是建恭皇帝庙,又是又是建惠宗(建文皇帝)庙、又是建代宗(景泰皇帝)庙,还有一堆追谥,还有给先帝上谥号等等事情。

仔细算来,浪费在礼部上的钱居然也有几十万两!

更不要说这个素不考古的人搞出的代宗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