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个年代已经有了红夷大炮,但是并不代表传统城防就失去了意义。
君不见,松山、锦州等处都是被围困数月才被‘饿’破的么?
杏山城垣确实是被红夷大炮轰破,可是那也是半年多以后的事情了。
更何况对于后金而言,强攻一直都是下策。
有赖于史可法沿着淮河一线修筑的河防布置的还算不错,确实在淮河南岸阻挡了一下后金兵锋,比如邳州守将刘肇基就在淮北保住了邳州和宿迁两个州县。
只是也就到此为止了,自山东鱼台往下,徐州所领的淮北属县萧县和沛县均被轻松攻破,阿济格也分了一部分兵马对邳宿进行长期围困。
换而言之,如果没有什么奇迹发生的话,邳宿失守也就只是时间问题。
四月二十日,阿济格前锋准塔部破海州而下,进军到清河县,驻守在此的马化豹部恃黄淮运三河之险,就在县城外开战。
清晨开战,还没坚持到中午,马化豹所部就已经全面溃败,渡河南逃回淮安去了。丢失的马匹铠甲不计其数,光是船只这一项,就被缴获了六七百艘。
而准塔部花了半天时间休整,又靠着缴获来的几百艘战船尝试问渡,尾衔着马化豹的踪迹一路追击,却发现在淮安城附近盘旋的,仍然只是这一旅残兵败将。
准塔毫无压力再次击溃马化豹,将其所部人马打进洪泽湖。
而这座淮安城,甚至城外几里还有百姓居住,看着准塔神兵天降,直接哭爹喊娘似地乱跑了起来,准塔便携大胜之威尝试进攻淮安城。
更让准塔意外的是,淮安这座坚城居然只有零星乡勇抵抗了一下,就顺利被破了城。
要知道,同样是他们这一部人马,在围攻邳州的时候苦战了数日都没见成功呢!
进了淮安城后,准塔惊奇地发现,这座府城内,不要说什么巡抚、府衙、道衙了,就连县衙里都不见人影。
只能找了几个当地知情百姓问询,准塔这才知道才知道,原来东平伯刘泽清早就在四月十五日,以渡海攻山东为名,将大小府衙内一干人等全部裹挟上,率军出海‘远征’去了!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见过,准塔就让军士们就地‘休整’,然后就看到了淮安城最大的府邸。
饶是准塔这样的见惯了风雨的,看到刘泽清修的府邸,都为之一惊。
准塔逛到天黑,甚至都还没看完这座府邸的全貌,内心不住感慨:这修的也太夸张了吧!盛京的宫殿,都比不上啊!
四月二十二日,阿济格率军全面自清河渡过淮河,进入淮安。
而准塔继续充当前锋,尊奉将令直接走陆路南下,打算再拔掉泗州这个淮泗水网最后的据点。
当夜,准塔就在泗盱一带驻扎了下来,甚至上还遇到了一小伙不怕死的徐泗本地人,偷偷放火烧了营寨,还杀了几十个包衣。
不过这种小打小闹准塔也没放在心上,些许散兵汇聚后一击即溃,他在等阿济格从洪泽湖派水师南下,两路进逼,便可使泗州陷入绝境。
只是众人都在期待着这位旗主老爷赶紧带兵南下扫荡江北的时候,这位旗主老爷居然干脆住进了刘泽清的府邸。
然后就好几天不管事了!
等到四月二十八日,泗盱一带充其量也就是五六千后金兵马盘踞,史可法就命令各部进入州县城进行防御,时机不到,切勿在野外决战。
不说阿济格抽风似开始折腾起来、史可法如何小心翼翼、朱松等人还被瞒着一头雾水的时候,在广元督师的堵胤锡终于是收到了朝廷的旨意。
阳光正好,虽然已经入了夏,但还不算炎热,堵胤锡站在广元城楼上,心潮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