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松的灵光一闪最终由钱谦益拍定,瓜州来的军将们喜出望外不说,事实上第二日郑鸿逵也改了态度,表示自己愿意带本镇兵马一起前往。
毕竟郑鸿逵又不是傻子,一来逢迎皇上,二来还能混点军功。所谓镇江和江北一气连枝,江北人心安危所在,他郑鸿逵又如何不管呢?
旋即就命令军士们开始清点战船,整备粮食,甚至上还打算将江防上的部分大炮,也架设到战船上去。
至于中间有许多官兵仗着要打大仗的名义,让各乡社箪食壶浆以供王师这种‘传统’,也不是朱松马上就能改变的了的,只是再三告诫郑鸿逵没必要去征收粮食,以减免对老百姓的迫害罢了。
对水战盲目自信的郑家官兵且不谈,总有被吓到魂飞魄散的军爷。而镇江府内,哪怕是再再不理事的老爷家里总还有那么零星一两个爱管闲事的奴仆,一来二去,镇江府的许多老爷就算是中着风,都被惊动了。
镇江的总兵居然要擅离职守,那镇江的防务不就是形同虚设了?
而镇江要是丢了,那老爷们在这忠心为国苦守州府,不就成了笑话了?
一反常态,镇江府的老爷们都出来理了事,不过主要还是写公文强硬叱责郑鸿逵妄起刀兵,还罕见地派出了心腹去调查这位脑子抽风的郑总兵是在唱哪出大戏。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居然是当朝礼部尚书钱谦益和南京御营提督朱成功带着兵到了镇江!
甚至上按郑鸿逵的说辞,这位大宗伯老爷居然还有督师的印信!
镇江又称京口,太平时节,到南京也不过二百里的距离,那各路流传的小道消息,镇江府的老爷们立刻搜集了一箩筐,自然是让人浮想联翩。
朱松也不是没想过暴露自己身份,却被钱谦益劝阻下来,在眼下公开御驾亲征,反而不一定有利,因此朱松就按着章程,给钱谦益捏了一个督师的萝卜章来起着号令的作用。
于是乎镇江府的老爷们一时间口气婉转开来,表示着大宗伯老爷既然要北伐,那镇江府上下自然鼎力支持,不过搜刮百姓...哦不是,让百姓箪食壶浆这种事情,必须由镇江府的老爷们亲力亲为。
可是镇江江防总不能不管吧?
钱谦益自然也表示不会抽调郑鸿逵北上,以宽镇江老爷们之心。
不过钱谦益还表示粮饷暂不成问题,务须烦劳镇江府的良苦用心,等收复江北卸任督师之后,就会在南直隶一带巡查吏治问题,。
说得如此明白,镇江要是还有哪个老爷不长眼非要往枪口上撞,那就真是自寻死路了。
而常州、苏州、松江三府闻言朝廷欲收拾江北甚是振奋,纷纷有书信投送到朱成功处,都愿意提供战船和相应兵马援助。
如吴淞总兵吴志葵已经着令麾下金山卫带领船只相机支援,待钱谦益大军北上的时候一起出发了。
行军本也是一个大问题,好赖朱成功和钱谦益二人的应对,居然真就在江南沿岸凑出三四千艘能作战的战船来。
至于粮食一块,御营本身出发之时就携带的充足,郑鸿逵虽然眼下不能前往,但是也表示等郑芝龙的筹粮船一到,必然亲自押送粮草前往。
眼下形式倒算是好了起来,不过五月二十二日,从瓜州一带已经收到了宝应、兴化等县失落,滁州也在危急之中。
虽然在四月的时候,朝廷也在江浦稍微布置了三千御营(就是被黄得功赶回来那批),眼下滁州若失,那江浦就甚是危难了。
而江浦和南京本就是隔江相望,若是如此,那镇江的防御意义就更显鸡肋了,时局相迫,朱松等人只是筹备稍当,便匆匆忙忙进发了。
这一天,囤于武昌外围的左良玉,正匆忙唤卢鼎来商量事情。
“大帅急唤我前来,是有什么要事吗?”卢鼎甫一进帐就开口问道。
左良玉手上挥舞着两份书信笑脸相迎:“卢鼎来了,确是有要事。这里有两份公文,你且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