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全部进去。”一个粗鲁的男人低声嘶吼着将八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全部赶进个石屋之中,“啪”石屋的大门被狠狠关上。孩子就这样被囚禁其中,屋子里光线昏暗,寥寥几道光线从石头缝里艰难渗出,石屋的角落有几滩泥水。不过一会有个女孩子大哭起来,随机带动着另外两个孩子一起哭泣,“我想阿爹啊娘了,阿爹阿娘你们在哪?”,那女孩一边哭一边念叨着,还有个孩子尝试敲打石屋的门,但是无果。即使是没哭的孩子表情也很不好过,他们都对这个陌生的地方感到未知的恐惧,唯有个头稍小些的男孩没有这种情绪,他打开破布包裹,一些干瘪的玉米粒出现在他的眼前,这是刚刚那个粗鲁的男人发给他们的,人人有份。男孩数了一数总共有三十二粒玉米,他的母亲生前交过他算数,于是男孩将这些玉米粒分成八分,一天吃一份,能吃八天,男孩为自己优秀的算数感到开心,他母亲生前夸过他,无论是学什么,都是一学就会,很聪明。
就这样男孩孜孜不倦地清点着手中玉米粒,从不和别的小孩说话,一天,两天。第三天的时候男孩发现那个刚来就一直哭的女孩死掉了,原来一直哭也会死吗?怪不得母亲生前教育他绝对不能哭,男孩这样想道。这时丝丝寒风从石缝之间钻进石屋,冻得男孩一个哆嗦。别的孩子努力避开的尸体,男孩倒是不以为然,他走近尸体,熟练的解下尸体的衣物,这个女孩皮肤惨白,饿的只剩皮包骨,眼眶通红,蜷缩在一起,其实是冻死的。男孩还在衣服里找到了五粒玉米,属实意外收获,男孩很开心,现在他有二十九粒玉米,男孩还是坚持每天吃四粒,但算了一下,还多出一粒,于是男孩很开心地多吃下了一粒,他很满足,很快他就发现周围的孩子都用贪婪的目光看着他,这些孩子的玉米粒早就吃完了,现在都是饥肠辘辘的。男孩将自己剩下的玉米粒又数了上百遍后,见阳光彻底消失,于是藏好玉米粒,喝了几口泥水,将从女孩尸体上剥下的衣服披在自己身上,准备入睡。
晚些时候另一个男孩实在饿极了于是偷偷靠近他,准备偷走他的玉米粒,他很是警觉,男孩的手还没有接触到他的衣服,他就已经睁开眼睛死死瞪着男孩。男孩先是震惊,接着饥饿令其心生歹意,他双手掐住男孩脖子,准备行凶。他早已料到这种情况,并没有急着挣脱,而是双手伸到背后摸索着什么,下一刻,他就抄起块石头招呼到男孩额头,男孩被这一下打的头昏脑胀,松开了自己的双手,倒在地上。他见这男孩还在喘气,于是又高高举起石块砸到男孩的太阳穴,鲜血四溅,冰冷的石屋里男孩凄惨的倒在地上,很快,在冰冷的夜晚里断了气。他见男孩确实是死透了,剥下男孩沾着血的衣服,盖在身上,这才继续安心入睡。
第四天更加冷了,早上起来,除了他半夜杀死的那个,还有一个女孩冻死了,一个男孩饿死了。他这次没有接近这两具尸体,像之前一样剥下他们的衣服,只是继续钻在他为自己编织的被子里研究他用来自卫的石块,他发现用石头的棱角猛击别人的太阳穴能很快杀死别人,想着他还挥舞石块练习了几下。第五天他早上起来发现地上那几具出现了缺胳膊少腿的情况,他看了眼剩下的另外三个孩子,满嘴的血污,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并没有抵触或是恶心,毕竟他也有在玉米粒吃完后就吃人的打算,其实他在和母亲逃难的路上已经吃过不少…
“啪!”石屋的门打开了,那将这些孩子囚禁与此的粗鲁男人带着一个手捻白须,衣服整洁,腰杆笔直,颇具仙风道骨的老头走进石屋,石屋里既有尸体的腐臭味,还有孩子的粪便尿骚味,老头眉头紧皱,粗鲁的男人见此在一旁接连赔笑“仙师莫怪,仙师莫怪啊。”这位仙师环视四个孩子,叹了口气,从中挑出来个个子最高的男孩。可就在仙师挑出目标将要转身时,他持着石块对着那个被仙师挑中的孩子招遇,对着那孩子的太阳穴快准狠的砸下,一击致命。
“小畜生,你在干什么!”粗鲁男子见他竟然敢坏他生意,勃然大怒,收起袖子就要教训他,他丝毫不惧,紧握着手中滴着鲜血的石块。
“哎!且慢!”仙师叫住粗鲁男人,随后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此刻在他眼中,大量明媚的阳光涌进石屋,而这位仙师就站在光的最前面,他的视线一阵模糊,隐约只能看见仙师的身影,他走到仙师身前,抬头仰望这个人的面庞,寒风吹来他浑身忍不住地颤抖。仙师露出和蔼的笑容,脱下自己的青丝袍包裹住他,将其抱起。
“这个孩子我买了。”仙师道。
好香的味道,这个人的衣服好香,这让他又想起那天母亲的怀抱,他从母亲身上也闻到过,直到母亲身体完全冰冷…
“至花朝霜夜,来路式微。或临渊涉水,声光散临石而寐。与野猿同攀翠,与孤鸟共濯水。辗转当作浮生妖,流离惊似尘世鬼。”
他睡了好久,从未如此舒服地睡过觉了。他一起身就见到干净的被褥,整洁的木头房间,耳边还时不时响起竹筒导水的声响,温暖的光芒透过窗户洒在青色的石砖地上,那位买下他的仙师正坐在他身边哼唱着歌曲。
“你饿了没?”仙师问道。
“饿了。”他道。仙师笑了笑从桌子上端来热乎的白粥,咸菜,还有一个已经被剥好的咸鸭蛋放到他的卧榻旁。
“怎了,趁热吃。”仙师关切道。
“路上时常有仙人喜欢在吃食里拌着毒药,然后撒给我们,来药死人玩。”他警惕地说道。仙师听罢一阵愣神,长叹一口气后,用小拇指分别沾了粥,咸菜还有咸鸭蛋放到嘴里。
“你可要放心了…”仙师还没有说完,他就用手抓起咸菜放进白粥里,咸鸭蛋也是,捏碎扔进粥碗里,仰头将白粥往肚子里灌,完全不需要一旁的筷子,最后还要用手将碗壁上米粒也刮进嘴里。仙师见此嘴角抽搐,用了半天挤出一句“你受苦啦。”
“你叫什么名字?”仙师递给他一块干净的手帕道。
“我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了。”他道。
“哪,你可有想给自己取得的名字?”仙师又道。
“还希望仙师赐我一个名字。”他道。仙师又是一愣,心想,这小家伙早就看出我有给他取名的想法所以才说自己不记得自己名字,从而好让我给他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