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林双眼微睁,感叹语出惊人。
看着在场报以同样目光脸上阴恻的众人,他心里竟有些发毛,别看这些人面上看起来憨里憨气的,一旦认真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还真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姜师兄,你咋了?”
“你咋不说话?”
“是啊,你咋不说话啊?”
扶着墙壁怔然起身的麻三,与其频动的还有倚在犄角的伍强,就连坐在床沿的二狗也紧跟着动了起来。
屋内,四人就这样静静站着。
昏黄的烛影映在他们的脸上,那如同雕塑般楞定的身子就好像蒙上了一层浓厚神秘的阴影,让人看不清真切。
看着赫然起身的四人,姜林顿时面色一凝,唯觉不对,刷地站起,目光冷迫,显得从容而谨慎。
“你们干什么!谁让你们起来的?”
“姜师兄,咱都是一条船上的,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想逃离玄清观?”
闻言,姜林神色微惊,唇启又下,手中攥紧的拳松了又攥,他分明看到麻三的嘴没有张开却发出了声音。
这怎么回事?
他顿了顿,语气稍迟,略微轻笑道:“你们瞎说啥呢,怎么会,玄清观可是咱们的家啊!让我离开?别逗了!”
下面的声音让他脸色一沉。
“哼!你别装了!我们都知道你想逃,你想背叛师傅对不对!”
“就是,我早看你不对劲了!”
“你是不是和铁柱那厮一样,是魔道贼子的细作,想窃取师傅的长生功法?”
“说,你快说!”
众人的鼓噪叫嚷声愈发刺耳,甚至不少人开始哆哆相逼,面上可怖起来,显得这些靠近的人看起来格外狰狞。
“放你娘的批!怎么跟师兄说话呢?你们是不是找死?敢搁这诓我!”
姜林顿时气得咬牙切齿,屁信息没搂到,反倒让这群憨猴给挠了背。
可恨呐!
他和伏云子一样最讨厌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
刚才还求着巴结他,转眼就玩诈!
该死,真该死。
可转念一想,又不对。
这些家伙把钱都交了,现在做这些又只是为了逼他就范,岂不是多此一举?
啰嗦啥,直接干不就完了。
会不会是伏云子安插在杂役的眼线?
不,不对,说他们是眼线都算抬举他们了,以那豁牙老道的本事,想必是不屑地。
倘若细作真有这个本事,早就动手抢了,何必畏畏缩缩的像个老鼠般行事。
这说明,那些贼子在忌惮,而这等下贱事,以伏云子的腔调来说,自然是不屑的。
可眼前这些人又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他是真搞不清楚。
“杀了他!杀了他!”
“谁要是把这叛徒给杀咯,说不定咱师傅高兴了,就赏赐一枚长生丹,再说不准,都能让咱们晋升成内门弟子呢?哈哈哈!!”
“对对对!”
“快动手!杀了他!”
话音刚落,早有觉悟的姜林瞬间一头扎破窗棂,从西瓜大破洞的窗纸里钻了出去。
此屋逼仄,无法施展拳脚。
在那动手,恐还没抬起胳膊,就被四人堆肉般压在了身下,动也动弹不得。
月光下,一道黑影瞬间扑在甬道上,双手接地,头身一滚,滋啦啦,碎石飞走。
随着掌触大地的胳膊暴起,力道下沉,身子猛然一滞,形如猛虎匍匐起势,在抬眸,姜林眼下闪过凌厉光芒。
轰,几人撞破门扇,气势汹汹。
率先逼至身前的麻三随手捞起墙上一把锈迹镰刀,咬着牙,踏踏地挥舞过去。
咻咻刀风掠过。
银光如弧月斩下,姜林身子几动几停,顺势避开,地上挪出纷乱脚印。
麻三几招不中,脸色臌胀,愈发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