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沈林叮嘱白濯留在房间不要乱跑,他需要去一趟公安司,去了解最近化皮鬼的情报,并且帮忙问问有没有走丢的小女孩。白濯将房间的椅子搬到了阳台,他趴在栏杆上百无聊赖。朝西的阳台上午还没有酷热的阳光,温热的风直让人犯困。他将要合上双眼,他听到有小女孩的哭声。
从客栈六楼的阳台向右侧方看,两米远处是一座与阳台几乎齐平的石拱桥,连接着两处高台,一个小女孩在桥上边走边哭。白濯想起那个丢了女儿的女人。他抬头向小女孩问,“小妹妹,你是和你妈妈走丢了吗?”
小女孩点点头。白濯从房间扯了几张纸巾,回来脚踩护栏,一个纵步跃向石桥,让小女孩吃了一惊,“大哥哥,你好厉害,跳这么远。”她接过白濯递过来的纸巾,抹掉了眼泪。她停止了哭泣只是有些不安和迷茫,“大哥哥,你见过我妈妈吗?你能带我去找她吗?”
白濯刚想要答应,他想起他答应了沈老师不离开客栈,让他没有说出口,他四处敲了敲,看有没有别的路人。他惊喜地看到一个捕快躺在高台最顶部的花园的亭子里,他正躺在一张石长椅上,翘着腿,睡着午觉。白濯顺着环路向上跑去,到了他跟前,喊道,“捕快叔叔,有小女孩走丢了。”
捕快睁开眼,抹了下脸,正色问,“啊。人在哪,你在哪找到的?”他四处看了看,没有见到任何人,“人呢?”
白濯回头看去,那小女孩竟然不见了踪影,“嗯?刚刚还在的。”
“小屁孩,别捣乱了。我好不容找个机会休息。”他对白濯挥了挥手,又躺了下去。
白濯又从桥上跳了回去,他想着那小女孩该不会是化皮鬼吧,越想越感到害怕。他趴在床上,回忆着那小女孩的样子,化皮鬼什么都能模仿吗?化皮鬼把她的记忆吃了吗?想着想着白濯睡着了,直到沈老师回了房间,拍了拍他的背,问他有没有下楼吃中午饭。他揉了揉眼,外面还明亮,白日已在向西而落。他摇了摇头。沈林将路上买来的糕点、糖果和一个长得非常饱满的桃子放在了桌上。
“吃点零食,过一个时辰,咱们再下去吃晚餐。”
白濯抓起了桃子,对沈林讲了中午他遇到的小女孩。沈林皱起眉,他也认为那小女孩很可能是化皮鬼。他让白濯明天和他一同去趟公安司,向他们描述小女孩的样子,他们必须赶紧抓到化皮鬼,已经有不少人死于他手。
白濯一早洗漱完毕后,跟着沈林来了万家屋旧屋区的公安司。几个捕快与沈林相熟,自然地向他讲起了最近的案件。捕快和白濯隔桌相坐,问起了他小女孩的样貌,旁边一个年轻捕快手里拿着画笔,飞快地按照白濯的描述画出了小女孩的画像,大约有七八分的相似。年长的捕快习惯性地拍了下手,“行了,我会马上联系其他各区,抓紧搜寻这个小女孩。毕竟有化皮鬼进入我们万家屋不是小事。”
由于沈林还有事和那些捕快捕头谈,白濯被一个留在了办公大厅,只有前台的女警问了问他要不要喝饮料,旁边有家饮品店。似乎连这前台的女警都与沈老师相熟,特意来关照他。他回绝了,自己不渴。她也就继续埋头整理自己的文件。
“姑娘,有什么事吗?”
白濯抬头,正看见那天那女人,赤染面无表情款步走进了大厅。她没有回答女警的提问,只是盯着白濯。白濯望见她的手势,还来不及反应,只见她指了指女警,又指了指白濯,他们两人被定在原地没法动弹。然后,她抱起白濯,就这样光天化日地从公安司中将白濯给劫走了。
赤染将白濯放在了马上,牵着马,慢悠悠地带着他走在巷道中。爬上了一条环道登顶后,将他放在了公园的长椅上。公园里种满了桂花,香气逼人,白色的小花瓣落在一口小池子里。“原本还有几条红鲤鱼的。”她的声音很清脆,不似他想象中的那样冰冷严厉。
她不再一副冷冷地表情,换上了一副调笑的神情,瞧着白濯的轱辘的双眼,“你长得像你妈妈,眼睛那么大,那么圆。你爸爸的眼睛可是非常锐利,有气势的。我见过。”
她给白濯解了束身印,坐在池塘旁的石墩上,依旧望着他。白濯立马结印,指向赤染。可没想到,自己被定在了原地。
“白濯小朋友,还没有学过运气吧。今天姐姐就来给你上术法学习的第一课。”她清了清嗓子,“首先,决不能当面向一个已知比你厉害很多的巫师施展结印术。毕竟,它是很容易被反作用到自己身上的。”
她又给白濯解开了,这次白濯老实了,他知道自己不是对手。白濯一言不发,有些紧张地盯着这个不知是好人还是坏人的大姐姐,虽然她的笑很有亲和力,但是骗子大概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表紧张嘛,小白濯。我带你来只是让你陪我一起等那家伙来找我。”
“谁,沈老师吗?”
“还能是谁。这时候他应该已经发现你不见了吧。”
“沈老师他就在那个公安司的房间里。你可以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