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濯趴在护栏上,从瞭望塔上看着小道上放学去小食巷的同学们。天气晴朗,只是上面的风很冷,头上的旗子被风吹得发出啪啪的响声。他不在先贤祠静观的时候,他喜欢爬到瞭望塔上,看看校园,远眺云梦湖。他越来越觉得这个道场里的学生十分古怪,有些人在图书室、藏书阁,有些人在研究室,有些人在宿舍中。道场的操场和树林里,他很少见到其他的学生,从瞭望塔看去,道场看起来十分冷清。也许自己是这个道场为数不多进了未央园,是唯一一个探索了慈氏塔的学生,他想。这里的学生简直就像冻僵的尸体,十分无趣。他开始觉得,虽然行睨人非常讨厌,但是他比这里其他人有趣多了。
正思考时,他听到有人在喊自己。他向下看去,卞庄和春雪在下面抬头看着自己,卞庄用手做喇叭呼喊着他。春雪悄悄从卞庄旁边退开了几步。白濯也注意到路上的学生纷纷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白濯顺着旋梯快速跑下来,与他们汇合。他还能听到卞庄在外边喊着快点。
“这段时间可太艰难了,雀班同学对我们有很大的意见。他们想的免除作业可能因为我们没办法办到了。”春雪叹息道。
“唉,冷眼相待啊。”卞庄也叹息着。
“不会吧,开学的时候,雀班的同学都挺热情的呀,和龙班那些严肃的家伙完全不一样。”白濯说。
“也许他们一开始以为你是那种明星学生吧,又尊贵、又有天赋、又帅气。嗯,你和他们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而且,你还惹了这么大的麻烦。”春雪说。
“这不是我的问题。”白濯心中有些不快,以前那些会与他微笑或是点头的同班同学,最近都在躲着他。
这条通往沐芳园东北角的检行园的小路上学生寥寥,那些最晚离开教室的学生们,即便如此,白濯还是发现在这里存在着拒斥的力量,将他们推离,他们三人是这条路上的孤独行者。他们将自己当成怪胎了吗,他们不知道自己才是怪胎吗。风越来越冷,没有人愿意说话。白濯顺着路走着,准备去他们常去的那家餐馆。他被卞庄拉住了,他看起来欣喜地期待着什么。
“今天是小年,你不去驿站拿礼物吗?”他已经按耐不住他的兴奋。
“哦,那去吧。不过我应该没礼物吧。”白濯想杨叔不会是做这样事的人。他没有什么想要的,即便是惊喜。
“也许会有其他远方亲戚想起了你。”
“希望没有那样的亲戚。”
驿站没有多少人,后面的仓库里能看到堆着许多东西。
“也许晚餐后一起带回宿舍是个更好的选择,你确定要现在拿走吗?”店员问卞庄。
“现在就拿。”卞庄迫不及待地说。
“你的名字?”店员最后问起了白濯。
“白濯。”
“稍等。”店员看了眼货物单,找到编号后去了仓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