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誉王车驾,徐相回到厅中,屁股刚坐热,一少女挽着一妇人的手臂走进厅来。
妇人穿着端庄,雍容华贵。
少女穿着素雅,约莫十八九岁年纪,五官清秀,脸儿粉嫩,眼睛水灵水灵。
两人走近徐相身旁,少女扶着妇人坐好,问道:“爹爹,刚才来人是谁啊?怎么从未见过。”
徐相回道:“九皇子誉王殿下。”
妇人问道:“老爷跟他素无来往,他来做什么?”
徐相笑答道:“夫人,誉王殿下是来送喜信的。”
少女问道:“阿爹,是什么喜信,值得他一个王爷大晚上的亲自跑一场?”
徐相看向少女问道:“嫣儿,你跟峰儿是见过刘文心那书生的,觉得人怎么样?”
嫣儿小姐微微想了想,轻轻说道:“要说那人,长相儿端正,言辞儿温和,书生气十足。锦姐姐美丽聪慧,明知事儿不能成,却愿为他苦苦坚守八年,就凭这份如痴如醉的情意,该是个好男儿来着。”
徐相道:“那你去将峰儿叫来,我有话跟他说。”
少女嫣儿听过,没问为什么,欢跃着脚步出得客厅。
小过一会儿,一公子哥握着一卷书,被徐小姐携着走了进来,近得徐相身前,轻声说道:“爹,有什么事你快些说,我今晚还想把这本书看完呢。”
徐相说道:“峰儿,誉王殿下刚才来过,说是要撮合你慧锦姐姐跟刘文心的婚事...”
徐云峰欢喜道:“爹,这是好事啊!他俩的婚事早该撮合了。”
徐相哼哼小笑两声,不知是笑儿子太过天真可爱,还是笑世道太过冷酷无情。见徐云峰兄妹两人笑容灿烂,脸色略显为难地说道:“明儿你带上书信,随同誉王南下,回老家一趟,尽力撮合此事。”
徐云峰朝徐相拱手一礼,欢声道:“孩儿遵命。”
徐相道:“办完此事,你要是愿意,就随誉王去洞庭湖钓钓鱼吧,不用急着回来。”
徐夫人快语道:“不行。春闱在即,峰儿哪有时间南下。”
徐云峰笑容立减,走近徐夫人说道:“娘,孩儿无心仕途,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徐相道:“夫人,今年春闱,峰儿不参加也行。”
徐夫人道:“老爷,三两年一次春闱,你说不参加就不参加啊!”
徐相见徐夫人厉色一脸,宽解道:“夫人,天下饱学之士齐聚京城,全都盼着今年春闱一展才学,考取功名,从而伸展抱负。朝廷录用的名额有限,我家峰儿如此年轻,有的是机会,今年用不着去跟他们相争。”
徐夫人道:“科场考试,各显其能,全凭本事,有什么用不着相争的。”
徐相笑道:“夫人说的极是。不过朝廷正处于多事之秋,急需有识之士辅国安民,科考革新,今年考题十有八九是策论。峰儿生长于官宦之家,深居简出,不通世务,跟寒门士子比拼治国抚民韬略,实难脱颖而出,不参加也罢。”
徐云峰附和道:“娘,知子莫若父,你就听我爹这回。”
徐夫人一人对战两父子,实难取胜,退一步说道:“老爷,那也不能跟着誉王南下荆襄。你平日不是最反对峰儿跟京城子弟来往的吗?”
徐相道:“夫人,此一时彼一时也。峰儿寒窗苦读十几年,虽算不上经天纬地之才,却也诗书满腹。若不能拿出来用一用,全都烂在肚子里,岂不太可惜了。我这个做父亲可于心不忍。”
嫣儿小姐被徐相看了一眼,立马反应过来,一把挨近徐夫人说道:“娘,三哥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这个做娘亲的最是了解的了。他不通世务不说,还自命清高,自命不凡。一个不善逢迎拍马、勾心斗角的年轻人,要想有些出息,依我看,跟着誉王殿下去荆湖钓鱼,真好过跟人比试什么诗词歌赋。”转而朝徐相问道:“爹,你说是不?”
徐相笑答道:“你娘说是就是,你爹说了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