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心从刘文心的口中得知,徐慧锦明日也有相送誉王殿下出城之意,便也想去凑个热闹,早早睡了。翌日早早起床,见徐嫣儿包袱在侧,坐等于客厅,上前问道:“妹妹,你这是要去那里?”
徐嫣儿说,他哥徐云峰已做了澧州代理知州,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了京。想她一个少女整日闲着无所事事,怕也难以待到荆湖剿匪结束。想来想去,还是同着誉王殿下一道回京的好,路上可省了大伙儿为她牵肠挂肚瞎操心。
如心心想:“荆湖剿匪都好几年了,匪盗不仅没减少,反而越来越多。就算他姜山再有能耐,再怎么尽心尽力剿匪,要想肃清匪盗,不说一年,半载还是要的。期间嫣儿妹妹若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儿待不下去,想着回京城,就这盗匪猖獗的不太平年月,若无人护送,谁也不会安心。”不也对徐嫣儿的想法持赞同态度。
不过多时,刘文心、徐慧锦、湘琴也相继来到客厅,见徐嫣儿想就誉王的车驾回京,都持赞同态度。等到早餐摆上桌,几人也没等颜员外夫妇、徐夫人三人,速速吃了,一同乘坐车马赶往刺史府。
前去相送誉王殿下回京的人里,姜山是第一个前去给誉王殿下问早安的,就为在誉王殿下临走前给誉王赔个不是。心想,若不是因为甘兴、徐田方那档子事,自己与誉王之间绝不会生出嫌隙,誉王殿下也不会一气之下将自己赶走,大有可能会听从自己的劝谏,等朝廷的批复下来再处决崔道成、钱景明等人,也就没今日回京之事了。
誉王殿下心中怨念太深,才没心思待见姜山。这也难怪誉王,他南下荆湖剿匪,只为建功立业,日后好稳稳立于朝堂之上。何曾想,连匪盗的面都未见着,却要以罪臣的身份回返京城,心里那个难受,又岂是姜山问个早安、或几句不关痛痒的道歉之言所能敷抹过去的。
程之焕听到誉王殿下未待见姜山,忍不住去见了誉王,想帮誉王与姜山消除嫌隙,上前宽慰道:“殿下,姜将军今非昔比,已是一方节度。他心怀旧情,前来给殿下你请安问好,殿下你实不宜怠慢与他。”
誉王嗤笑道:“小王实不宜怠慢与他?真是笑话。他做他的节度一时,我做我的王爷一世,何须他来示好。”
程之焕听之,内心顿时寒凉了来,冷冷笑道:“殿下说的极是。殿下堂堂皇子,他姜山称其量一个臣子,有何资格来向你示好。”见誉王自豪一脸,不也有些心疼,接着说道:“不过殿下也别忘了,一个文不懂得安民、武不能败敌的皇子,若还以混吃混喝百姓的心血为荣,若换成微臣,定以为耻,不以为荣。”
誉王怒喝道:“你说什么?”
程之焕大声回道:“殿下,你可能忘了,陛下加封姜将军为荆湖剿匪招抚使,意在护你。你不懂得珍惜,无缘无故将人轰走也就罢了,还要将自己的过失迁怒于他人,将本是朋友的人做成敌人。人情如此不练达,世事如此不洞明,陛下召殿下回京,依臣看,绝对算得上是英明之举。”转身迈步而去。
一个不入流的刺史都敢对本王大放厥词,真是反了不成!誉王暴跳起来,朝程之焕的背影喝骂道:“程之焕,你个逆臣!今日之辱,看本王日后怎样双倍讨还。”
“誉王殿下,有些话,臣本不该说。不过你既说出这等话来,臣为了殿下日后前程,自觉说出来好些。”程之焕转身说道,“殿下怕是不知,殿下只是参与争夺荆湖剿匪的统帅人选,让陛下知道了姜将军是个文武全才,至于陛下加封姜将军为招抚使,该是陛下有着某种考量,迫不及待想起用新人而已,绝不是因为殿下你有多得宠,有多能耐。”懒得听誉王废话,拔步而去。
誉王追出门口,本想再喝骂程之焕一番,没想到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顿时孤寂奔袭而至,内心深处莫名其妙的安静了来。见无人可来搭理自己,走回宝座坐好,开始盘问起高人一等的孤独感从何而来。
难道真是如此吗?若不是如此,怎么连程之焕都敢对本王不敬?怎么本王被召回京城问罪,他姜山的官反而往上升了?若真是如此,本王岂不自己作践了自己?正想问出为什么时,刘文心、郑威、黄宗、徐嫣儿四人走来向他问好,顿时又心高气傲起来。
刘文心上前行礼过后,问道:“殿下,姜将军来了,就在门外,要接见他吗?”
誉王回道:“本王都叫他走了,他怎么还未走?”
刘文心笑答道:“姜将军身受殿下引荐之恩,才有今日之机为国效力,恩情还未来得及报答半分,殿下这就要回京,岂能不来礼送一二,自是不愿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