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秒安安的表演就震惊到郝好,安安没有看谱,弹的是一首《童年》,虽然只是简单的旋律,左手按着和弦,右手快速地演奏着旋律,两只手互相配合每一处都落得恰巧。最让郝好惊讶的,还是在副歌段落时,安安能够主动去改变音色,从钢琴音色改为合成器的音色,整首歌的听感立马就上升了一个档次。
这绝对不是郝好印象中一个自闭症患者能做到的,虽然也不能说演奏得有多好,但水平绝对是在初学者之上的。
橙子一脸骄傲地看着郝好,“怎么样还行吧,这首歌她只听过两遍。”
“两遍?”郝好很是吃惊,自认为是乐理笨蛋的她,听一个段落连续听十遍都扒不出来谱,“难道安安是……绝对音感?”
橙子手扶着下巴,一脸沉思的样子,“有可能吧,只不过不懂乐理的绝对音感,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
郝好再度看向安安,安安正低头专心搓着手,忽然一个想法在郝好的脑海里生成,那就是如果安安能够从小就接触专业的音乐训练,那现在必定能在音乐上达到更大的造诣。
天分和努力往往被看做是成功的必要条件,但还有一点也很重要,那就是运气,安安没有那个运气成为一个健康的小孩,但这能怪她们吗?想到这里,郝好有点为自己刚才对平平的不耐烦感到后悔。
今天是第一次正式排练,首要任务是把第一段主歌练好就行,郝好简单看了一下电吉他谱之后便开始了第一次合奏。
前奏是一段扫弦,每个乐句的结尾有个推弦的技巧,但郝好却完成得不够果断,总是会出现一些不和谐的音符,但郝好还是糊弄过去。四个小节之后橙子的鼓声响起,前奏立马就增加了层次感。郝好忽然觉得自己的吉他声与橙子的鼓声产生了感应,那是之前合作过的鼓手从来没给过的。
橙子也沉迷于郝好的吉他声中,打得有些忘我,正准备等喜喜进歌,但到了该进歌的段落时却没听见喜喜的声音,转头望去刚好撞上郝好同样疑惑的目光。
两人又重复了一遍前奏,但喜喜依然没有找到切进来的时机,橙子只好停下来干打着节拍教喜喜怎么进拍子。
“喜喜你看着我。”橙子举起鼓棒做出夸张的动作击打鼓面,一面说着,“跟着我数,1、2、3、4,好,停顿一秒之后就唱那个当,明白了吗?”
喜喜瞪着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歪着脑袋左右摇晃,想了一会之后点点头。
“再试一次。”
又是一遍又一遍的前奏,喜喜不是进早就是进迟,或者干脆就找不到进的位置,郝好已经不耐烦到故意用电吉他发出噪音。
不过值得郝好欣慰的是偶尔进对的几次里,喜喜唱的完成度还挺高,喜喜虽然个子小巧,但音域广,音色高亢,唱起这首难度较大的光明也是毫不费力。
但作为一个主唱来说,找不到进歌的时机这一点很是致命,就像接力跑,第一棒跑得再快,在交棒的时候交接不好也是白费。
整个下午,乐队就真的只练了主歌的前四段,几个小时的成效仅仅从杂乱的混乱到了有序的混乱。从橙子的表情上看她对今天彩排的进程还算满意,不知道她以前的彩排是糟了多少罪。
到了下午快六点的时候,平平首先“罢演”了,尽管当时还在某段乐句的排练当中,平平就放下吉他,站起身来,大喊道:“我饿了,我要吃饭!我要喝果汁!”
橙子只好无奈停下音乐,想来她也阻止不了平平想要吃饭的决心,橙子朝着郝好点了个头,示意今天就到这里结束。
郝好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将电吉他从自己身上拿下来,肩带下方的皮肤早已被硌出压痕,衣服也被汗水浸湿,但最难熬的还是精神上的折磨。
之前和林玺他们排练,乐队里都是老手,根本不需要基本功的练习,上来就直接进音乐,演奏过程中即兴的部分也不少,在那样一个成熟的体系之内玩音乐,郝好不仅轻松愉悦,自己的技术也提升不少。
但是在这里,郝好感觉到自己的技术也下滑了,连一些简单的推弦都完成不了。
橙子简单收拾了一下排练室,然后带着大家出去吃晚饭。橙子没有特意问郝好吃不吃,而是默认把她算了进来,郝好也没有多说什么,跟着大家一起出门吃饭。
大家来到一家小区附近的川菜馆,一路上,橙子站在排头,郝好走在队尾,三个女生在中间,就像是郊游的队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