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仙泽养异鲲,鲲栖崎石成灵岳。
灵岳以南有扶摇山,天脉浮云乃正仙宗。仙宗飞红鸾以迎羽客,羽客腾白鹤而俯寰宇。
风华绝代,超尘脱俗,衣袂飘飘,仙风道骨,济世除恶,救死扶伤,此乃真仙人。
陆莲儿忆着书中所撰,脑海中怎么也不能将天上二人之姿与仙风道骨,风华绝代二词联想起来。
正当其心疑之际,那两束流光竟是直直划来了。
刘渊浮尘而立,也不叫收剑,只冷冷望着村中众人。许久,待得众人跪地疲累之后方才缓语出声。
“你们谁是此间村长?”
此一声多显冷漠,更有凌驾众生之意。
话必,村中众人皆将目光投于前方一粗衣男子身上,举措不停,仍是跪拜。
此人名为陆青庭,是凤栖村长,也是陆莲儿之父。
身旁,李芷晴偷偷望刘渊一眼,樱唇微张,又不话语,娇脸上升起些许惧色,两手紧握,更显踌躇。
“师兄……让他们停了跪拜吧。”
细微话语仅二人可闻,不忍语气令得刘渊烦躁地怒视一眼,惊得李芷晴赶紧垂下头去,不敢再语。
片刻后,陆青庭赶忙起身,一双粗手迅速拍尽裤上尘土,神色一正又小心理了理自身衣衫,确定无误后便急忙小跑上前。
走得近了,陆青庭只觉是灿丽夺目,荧光眩脑。他只当是何种神际,再不迟疑,忙垂下身子,又跪了下去。
“仙长,我……我就是此地村长。”
刘渊并未低首,只垂眸扫他一眼,轻蔑之意溢于言表。
“我且问你,上一次仙人入村是何年何月?”
闻言,陆青庭也不敢抬头,细细考量之后方才出言:“自小的记事至今便不曾有仙人驾临,如村中的老人所说,上一次仙人入村已是在六十年前了。”
此言一出,刘渊面容更为难看,偏头瞪了一眼李芷晴后又回头冲着陆青庭懒散说道:“我们一路跋涉,劳累不已,你们可有准备?”
陆青庭点头如捣蒜,急道:“当……当然,知仙人要来,咱们提早一月便在做准备,咱们把牛羊杀了,把……”
“起来吧,别跪着了……”
刘渊断他话语,似是不屑一顾,又故带怜悯地低道:“都起来吧……”
于是,众人纷纷起身,孩童与年轻人尚可,那老人与疾人怎还能起的来,众人顿时忙成一团,嘈杂连天。
刘渊与李芷晴共念口诀,那两束青锋化为流影转瞬掠走,又稳稳停于两人剑鞘内。
如此,二人步入村内与众人并立。忽有锣鼓之声响彻四际,更有妇人之歌萦绕于耳。
陆青庭引着两人入得席来。二人就坐之处乃为尊位,面阳对天,踩坤照乾。
刘渊口入香肉,又一挥手臂,手指在空中绕了几圈,呈一八卦之状,似是在故弄玄虚。
片刻后,一个锦绣袖珍袋忽地浮现。
他口中振振有词,随后,些许存灵药草被摆于桌前。
“这些都是仙芷灵草,常人若可拿去熬成药汤,少说多活五年……哦不,十年!”
闻言,李芷晴一怔,杏目瞪大,神色稍变,更有些难以置信。
刘渊语声不断,又言:“你们把家中宝贝尽数拿来,我便赠予你们!”
话音刚落,众人不敢怠慢,纷纷起身冲回屋子,翻箱倒柜。长寿对于凡人之诱惑无可比拟,更不必说是仙人所言,自当为真。
见村中顿时乱成一锅粥,李芷晴再忍耐不住,语气颇急,言道:“师兄!这些不过是凝气静神的药草,烟霞山上四处皆是,你怎能出口成谎,欺骗于他们?”
刘渊冷哼一声,自知不妥也不愿理睬她,身子一偏,不愿话语。
“师门教导我们要行侠仗义,惩奸除恶,我不敢忘却,希望师兄也不要忘怀!若师兄一意孤行,此番回去,我定要禀告师门!”
声音虽颤抖无比,李芷晴也算是褪了惧意,从小被灌输惩恶扬善思想的她,决定守住自己的底线
见她竟敢顶撞自己,刘渊一时哑口无言。这师妹平日里对自己可是百依百顺,怎的如今也敢这般呵斥了。
刘渊忽念得李芷晴方才欲状告自己之言,心知这女子虽表面柔弱却内心坚定,若一意孤行,此番回去定遭大罪。当即面容一舒,又笑道:“师妹……我,我不过是开个玩笑,师兄不要他们的东西了,可行?”
这还是刘渊首次愿在自己面前服软,却一下让李芷晴不知如何是好了。
片刻后,她眸子一斜,故作怒意的言道:“那,咱们便赶紧寻了仙脉,若是无恙,便回宗门……”
“行行行,你都把宗门搬出来了,我还能说啥。”
嘴上虽如此话语,刘渊心中却已有了打算,回去后定要与她断绝同组关系,由其自生自灭。
时辰过半,村内众人皆是卷箱提盒而来,放眼望去,村民手中所持之物多为瓷器玉环。
刘渊见状却一摆手,顺着李芷晴的话语也不收村人杂物。
于是,众人喜出望外,收了灵草,又细心装起,深怕掉落了一枝一叶。
李芷晴满目柔情,见村人这般心满意足自己也是恬然自得。但念及此些灵草不过仙山凡物后,李芷晴又暗自叹气,哀此间村民之无知与愚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