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娜若有所思，似乎陷入回忆，“是啊，那个东西开口讲话了，舌头僵硬，声音沙哑，说出来的字也断断续续，就像小孩刚学讲话不久，一个词一个词向外蹦。”

“比如，他见到洛克希的第一句是：‘你好，见到你，高兴’，跟我们黑骑士说的第一句话则是：‘打不过，别动，会死’。”

陈拾点点头，“这么说来，你的猜测很有可能是真的，它极有可能是异变动物，接受了人类基因产生进化，产生了超高智力……”

讲到这里，他突然一阵心痛。

按照吴陆所讲，野外进化出超常智力的异变生物，都是嫁接了他的基因！换句话说，这个会讲话的怪物……因他而产生突变，会产生与他相似的思维方式。

这一战，不会轻松。

白雨娜没有察觉他的情绪变化，继续自己的回忆。

“当时，吴陆告诉洛克希，‘过渡人’会是这个世界的未来。洛克希大为赞赏，要求吴陆加快研究进度，如果人不够就从西峰贫民窟抓，如果有人阻拦，就让我们黑骑士去杀……那一刻我从洛克希的眼神里看到了疯狂。”

讲到此处，白雨娜突然苦笑：“但是我们太傻了，被吴陆耍得团团转，还以为他在为洛克希卖命，没想到他才是这一切的幕后推手。”

“洛克希死后，我发现一切并未停止，研究仍然在继续，这才开始怀疑吴陆。更可怖的是，他居然趁着我在地牢与吴利尔碰头，接管了我手底下的人，给他们注射未知的进化针剂！”

她抬眸看向陈拾：“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杀死洛克希，不然到今时今日，我还蒙在鼓里。”

陈拾摇摇头，目光落向叶奉青，“你应该谢他，杀洛克希的人，是他，非我。”

曙光城对外宣称是陈拾剿灭了洛克希及其势力，白雨娜打听到的也是这些，只有刺猬和陈拾等核心人物才知道真相。

但现在，白雨娜根本不打算跟叶奉青和解，“他几次三番对我动手，都没说对不起呢，我凭什么！”

叶奉青一向沉静，这一刻也只是挑了半边眉毛，依旧侧脸面对，不发一言。

白雨娜翻起白眼，“行了，我知道的就都讲了。其他的，跟当下也没什么关系，就随风散去吧。”

陈拾勾了勾唇角，并未拆穿。

在洛克希的反击之中，对林森、安平和陈拾下手的都是黑骑士，这是他早就安排好的。

沈文舟的倒戈相向成了意料之外，才动用刺猬去暗杀。

白雨娜如今讲这些话，都是为了避开矛盾点，陈拾分得清孰轻孰重，不打算现在纠结。

然而，沉默良久的哈德利终于开口：“那么到这里，就由我来接着讲吧。”

白雨娜又瘪瘪嘴，明显不悦，刚想抢话，却听哈德利说：

“那个‘过渡人’，叫吉吉。”

白雨娜的确是个边缘者，她所知道的一切，都已经是过去式，听闻哈德利知晓那个会说话的异变怪物，立刻收住呼吸，等待对方继续。

可哈德利抿着唇想了想，“还是从‘那个未来’开始讲起吧。”

在白雨娜不满的眼神中，在陈拾平静的笑容里，哈德利开始回忆他所知道的那个未来。

***

2222年5月21日，小满。

日头刚落，黑压压的异变飞兽便遮住了所有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