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有所不知,此间有两位庄主:一家姓周,名叫周柏;一家姓何,名叫何松。据说两位庄主都是因为北乱逃离到此地。眼见古渡口依山傍水,甚是喜爱,便在此处隐居。我们此处地势险要,北接大江、南临群山,山野肥沃,物产丰盛,确实是极好的安家之所。”
烟波客听罢,丢下碗筷,长叹了一声,说道:“话说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我们大楚国想当年楚帝即位之时,却也是一代雄主,凭借一根六十五斤的盘龙棍、三百六十五式棍法打遍天无敌手,方有近日之基业。得到两件人间至宝之后,楚帝欣喜若狂,以为是大吉大利之兆。谁曾想,宫廷内,祸起萧墙,宝贝竟不翼而飞,楚帝便郁郁寡欢,疏于治国,导致天下百姓苦矣,民不聊生。”
这时,众人望向江边,千帆过尽,烟雾锁江,似乎一场狂风暴雨就要来临。
可是江边竟然还有一位老者在垂钓,仿佛狂风暴雨、晴空万里都与他无关。万千世界,这一瞬不再有纷纷扰扰,在垂钓者眼里,只有一人、一杆、一蓑衣。
众人间,有一人不解说道:“难道是风浪越大,鱼越金贵?等他钓上几条鱼,我到要去看看,是什么稀有玩意?让老头儿不要命啦!”
店家赶紧招呼说道:”得了吧,你还是少说两句,这位可是我们这的本地大庄主,姓何,单名一个松字。这位庄主手段非常了得,曾有五名江洋大盗到何庄掠货,结果被庄主一人徒手制服,几招下来,被打得人仰马翻,让庄客捆绑到官府去了,从此没人再敢冒犯何家。”
此时正值深秋,秋风起处,卷起江风一阵寒意,往来行客不由得更觉寒冷。
那位身披蓑衣的行客,暂且叫他“烟波客”,见到江边有一家小店,径直走到店中,唤来小二取了一斤酒水、半斤熟牛肉、一盘素菜。
烟波客早已饥肠辘辘,一股劲催促店家快点上菜,等菜上齐之后,便虎吞狼咽起来。
眼见暴雨将至,忽见一叶小舟贴近江岸而来,循着江水靠近垂钓者。一人从小船上说道:“狂风暴雨,爹爹何不速归?”却是一位女子,名叫何青,乃是何松的独女。
何松早已瞧见女儿寻己而来,看到女儿之时,却故作嗔怒之色,说道:“好端端的,怎么过来搅扰我的雅兴?江鱼都被你吓跑了!”
何青瞧见爹爹脸色不悦,似乎心事重重,便如同这愁云惨淡的云天一般,便柔声说道:“爹爹,孩儿久不见您,又见暴雨将至,特来寻您一同回去。”
却说,何松素来内心对女儿十分宠溺,表现却十分严苛。何家祖传武艺定下了传男不传女的规矩,然因只有何青一个独女,便违背祖训,将生平所学,倾囊相授给何青。何家武艺以飘逸潇洒闻名,扫叶掌、落英剑更是令人胆寒。
在外人看来,何松虽然整日寄情于山水之间,颇有道骨仙风,如同一位隐逸高人。
然而多年来,他内心极为痛苦。师冤、宝失、情变、远遁让他从一位翩翩佳公子变为一位瘦骨嶙峋的老头。
虽然垂钓在山水之间,但是十几年前的往事再次涌上心头。“兵书因何而丢?”“明明我看护甚严,怎么会出现如此纰漏?”
多年来,这些疑团一直萦绕在他心头难以消除。多少个夜晚辗转反侧,数十年的坚守换来走投无路的隐居,让他心中苦闷、义愤难平,只有靠垂钓方能排解胸中忧愁。
眼见暴雨将至,父女于是上船归家。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暴雨倾盆而下,似乎要将这一叶小舟吞没。
眼见暴雨越来越大。何松便说道:“雨势甚大,小舟轻忽太危险,不如我们到前面的亭子暂歇。”
江岸有一处亭子,名叫“赏雨亭”,此时却也十分应景。两人赶忙在亭子避雨。
何松忽然说道:“十八年光阴转眼即到。青儿,三个月后的十七,你可知道是什么日子?”
十八年是两个世家的约定,也是利益纠葛的争执,更是一世心血的积累。
却说这个日子,竟然牵扯到何家、周家两家的恩怨是非,到底是引出何事,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