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世铎还想争辩抱怨几句,哪知道朱云从有些不耐烦道:“连我都被顺带着训斥了两句呢,你就省省吧。”
朱世铎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于是马上禁言。
须知不能将朱云从当做普通的总教谕来看待,他是未来教尊的重点接班人,等同于下来历练的太子爷。
整个朱家自然更是不遗余力地培养他,毕竟圣城孔氏之外出现新教尊,几乎是几百年才出一次的稀罕事件。假如朱家能够夺得这份殊荣,对于整个家族的意义不言而喻。
所以,朱云从在圣教内的地位远高于一般总教谕。
结果因为这件事,连他都跟着受到了牵连训斥,也意味着上头有实权派的大佬借机发难,同时也故意损东大区的面子。
孔维泗算是一个,但肯定还有别的帮腔说话的。当初因为这件事,逼得孔维泗和儿子断了关系,现在一旦有机会反咬一口,孔维泗当然不遗余力。
挂了电话之后,朱世铎一屁股蹲在了椅子里心头塞塞的。
门外一直等着进来的龟孙兄弟试着打开一条门缝儿,发现教谕大人脸色不佳,公孙引喏喏问怎么了。
“进来吧。”朱世铎摇头道,“关于秦尧这件事,搞得有点弄巧成拙呢。上头现在反倒将他看做了一根好苗子,说我造成了人才流失。”
本来就是你小题大做,最终搅合得满城风雨,怪得了谁。
而龟孙兄弟刚才也已经了解到了猎人公司的背景,听得懂事情的来龙去脉。公孙引道:“再好的苗子,也得活着才有价值。”
朱世铎身体微微一震。
他不是没搞出过人命,灭魔行动中杀的人多了去,剿除不听话的江湖势力、或者追击墨者,都是杀红眼的任务。手头没有斑斑血迹,怎能坐稳了教谕的位置。
但是,猎人公司是个例外。
圣教还没对猎人公司下过手,这也是朱世铎心中的一点疑问。他这个层级也无法掌握最机密的情况,不知道猎人公司这个奇葩组织是怎么生存发展的,为什么连圣教高层也会对之做出巨大容忍和适当让步。
龟孙兄弟想对猎人公司的人挑战,没问题,那是你公孙家族的事情。但要是让东一区圣教分部跟着干,风险太大。
“你们两个的胆子是越来越肥了啊!当咱们圣教是什么地方,土匪窝吗?咱们代表的是官方,维持的是公平正义,不是打家劫舍的流寇。”
还别说,一旦正经起来,朱世铎还真像个人。
公孙弘见机不妙,马上退一步打圆场说:“我二弟不会说话,哪有那种心思。我们的意思是,秦尧的潜质保留着,才会是好苗子要是他的功夫废了,或者遭遇什么意外残了反正又不是咱们的责任。”
朱世铎阴沉着脸没说话,他不会轻易表态的,但想听这俩脓包的具体打算。
公孙弘说:“刚才我了解到,似乎猎人公司入职有个三月试用期,您也说了,他证件上显示是见习探员。”
朱世铎摇头:“阻碍他完成实习任务?我告诉你们吧,就凭这小子现在的恐怖战斗力,三个月后就算完不成任务,猎人公司也不会放弃这根好苗子的。连圣教高层都看得上眼的,猎人公司更不会舍得流失。”
公孙弘:“不,我意思是他既然在见习期间,那么肯定要执行任务。而既然执行任务,就少不得遇到危险对吧?”
朱世铎打起了官腔:“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圣教还不至于做这些。”
公孙引腆着脸赔笑:“那是那是,这些都是下作的小活儿,我们兄弟去做就行了。不过真要是出点小冲突的话,只希望朱教谕关怀咱们兄弟一下就很好了。”
朱世铎其实也很奇怪,心道这俩货的心胸怎么比他老朱还狭窄?不就是打两架输了吗?而且每次都是他们俩龟孙挑的事儿。
但这俩货既然愿意当枪使,他朱世铎也犯不着去拦着。默默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公孙兄弟的意见。
公孙弘:“也不知道,秦尧这三个月里会执行什么任务。”
朱世铎:“这个不难,我来打听一下就是了。”
这点能力还是有的,不然圣教还怎么混。
至于那些脏活儿,就让龟孙兄弟随便耍去。出了小事帮他们罩着,出了大事直接甩开责任就是了。
但朱世铎不知道的是,龟孙兄弟对秦尧如此锲而不舍、追杀到底,也是有说不出的苦衷。
离开了圣教分部之后,车里面龟孙兄弟的脸色就阴郁下来,忧心忡忡。
“哥,你说秦尧这小子不会真的没拿那支图腾笔吧?要不然,咱们回那天的山林子里再找找?”
公孙弘摇头:“不可能,一定是这小子拿走了,这一点你就不用怀疑了。现在这小子越是否认拿了这支笔,我这心里就越是不安啊。”
公孙引:“是啊,短时间内还好。可要是时间长了,慧定和尚的死讯肯定会传出来。到时候,秦尧就算是个傻子,也该联想到慧定和尚的死跟咱们有关啊,那支图腾笔上刻着慧定的法号呢。”
!!!
竟然还牵扯到命案,难怪龟孙兄弟这么上心!
小须弥山的和尚云游天下,短时间里哪个僧人失联倒还正常。可是入籍制度要求每个觉醒者都要定期跟圣教或所在宗派联系,汇报自己的情况。要是长时间没声音,小须弥山迟早会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