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舟转头往前院走去,跨过门槛,那人站在树下,正与侍从说着什么。
今天的白泽难得用发冠束发,金冠中心镶嵌着玛瑙,数朵小巧桂花簇拥在旁边。
酡红长袍外披霜色外袍,衣摆绣镂空松枝纹。
白泽今日的衣服形制与他的相似,不过似乎瞧着比他的要难行动些。
言舟走近去,侍从自觉退下,他毫不犹豫的掀起白泽的衣袖,如他意料,白泽的衣服都是宽袍大袖。
“怎么你我的衣裳这么像,但你的似乎不太方便行动?”言舟没犹豫,开口问道。
“防患于未然。”白泽注意到言舟空荡荡的耳垂,疑惑挑眉,“怎么没戴?”
言舟打开锦盒递过去:“师父帮我戴。”
“耳上有环痕,但怎么从未见过你戴?”白泽拿过锦盒中的耳坠,俯下身与言舟平视,伸指轻抚言舟耳上环痕。
“不方便,何况原先的耳饰,早就当了。”言舟无奈浅笑。
要服侍人总归不方便的,指不定几时会被主子扯掉。
他见过这样的场面,那时那人不知是真傻还是自以为是,那样明晃晃的戴着,正巧碰上府上老祖母心情不好。
被扇了两巴掌、克扣了月奉不说,耳饰也被硬扯下来了,走的时候耳朵直流血。
“嘶……”
到底是四年没戴,耳环穿进环痕那一刻,言舟吃痛的轻呼出声。
“你……还戴吗?”白泽停住动作,担忧看着言舟。
“戴。”
等两只都戴上了,言舟抬手按了按耳后,尽力适应。
“下回给你买挂在耳朵上的。”白泽轻叹摇头。
“我哪有这么娇气。”言舟哭笑不得,“多戴几次便习惯了。”
“你娇气点,我也好花心思。”
白泽将早先准备好的发冠递到言舟面前晃了晃,言舟自觉背过身去任由白泽给自己束发。
“怎么,我不娇气你就不花心思了?”
待白泽松手,言舟回过身抬眼看向白泽,恰好撞见白泽眼底一晃而过的慌乱,不禁诧异。
这样就应付不过来了?
白泽沉默半晌,斯越正好拎着食盒过来,他身后跟着桃花雪,言舟回头,有些疑惑。
“走吧。”
白泽终于开口,言舟聆言回神跟上。
刚坐上马车,食盒就被塞进手里,言舟抬头看着白泽扬了扬下巴,疑惑打开,食盒里放着一小碗牛乳茶和一碟子有点“乱七八糟”的糕点。
“怎么还每样放一点。”言舟一时不知该笑还是该惊讶,他说完仔细分辨一圈碟中的糕点,“茯苓饼,云片糕,麻糕,龙须酥,还有,糖火烧?”
“多试些糕点,会武宴估摸着没有桂花糕,这些是最近皇帝喜欢摆到宴上的糕点,你瞧瞧看哪些合胃口。”
“我也不是只吃糕点呀。”言舟被逗笑,末了又有些感动。
白泽不管什么事,总能考虑周到,明明只是细枝末节的小事,却总能被白泽注意到。
“是师父做的吗?”言舟随口问道。
“有一些是我做的,你猜猜看?”
言舟挑眉,没接话,伸手拿出一块糖火烧,毫不犹豫咬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