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羲好看的眉毛皱成一团,对红娘的证词不置可否。
抛开唐如玥是他亲祖母,以及他那不为人知的敬仰和崇拜。
唐家在京中名声极好,连他外祖宁鸿基提起唐怀敬都颇为推崇,唐家家教森严,几个子女都有所成就。
京中世家众多,如唐家这般子孙皆有所成,一个纨绔都没有的家族,屈指可数。
平心而论,他外祖就不如唐家,舅舅连唐家的几位叔父都不如。
他嫡亲的母后更是比不上皇祖母一星半点。
这样的家世,他真的无法相信唐怀敬会纵容家仆门下肆意妄为。
而更让他心惊的是,红娘一个农家女,是如何得知唐怀敬的名字。
一个远在京中,早已致仕的皇亲国戚有什么好让人惦记的,无非是剑指后宫。
他们的目标或许不是唐家,而是想要将皇祖母拉下马。
想到此处,萧景羲眸色加深,脸上笑容更盛。
“你是如何得知唐怀敬就是幕后权贵,恕我直言,你看起来可不像了解京城官宦权贵的人。”
“我确实不知唐怀敬是谁。”红娘没有犹豫,真相脱口而出:“我是偷听到。”
“哦?”
萧景羲挑眉,笑着问道:“没想到姐姐还有如此奇遇。”
他眼中闪动着亮光,每一缕都透着好奇。
“你不信吗?我,我真的是偷听的,我给王老爷院子里的花松土,无意间听到的,我真的,我……”
“我相信。”萧景羲倒了杯水,塞到红娘手中,“别急,慢慢说,我在听。”
红娘望着他,热意突如其来地涌上了脸颊,她微微低下头。
想到那晚听到的一切,刚爬上脸颊的辣红转瞬退得一干二净,连唇色都开始发白。
红娘揪着胸口的衣襟,试图缓解不畅的呼吸,跟着说道:“我亲耳听到王老爷跟县太爷在书房说,‘赶紧解决,省的家主为难,大公子如今身居相位,盯着家里的人越来越多,绝不可出差错。’我找相熟的小厮打听过相爷名讳,唐如瑾,出身世家,如今唐家的家主就是唐怀敬没错。”
粉白的俏脸向上仰起,透出淡淡的倔强。
透亮的眼睛里透露出一股“我都知道,你别想骗我”的意味。
萧景羲轻笑,察觉到她不满的视线,到嘴边的笑意化作掩在拳头下的轻咳。
“咳咳,我在京都曾听闻唐家家风低调严谨,温和有礼,从未有过仗势欺人,草菅人命之事,这其中恐怕有误会。”
红娘腾地一下想要站起来,却忘记了如今身在车内,狠狠撞上了车顶,发出巨大的响声。
“嘶哈——”
红娘捂着头蹲在车里,清亮的眼眸蓄满泪水。
李玉晴急忙道:“怎么样?可有受伤?”
红娘感觉头上一阵刺痛,眼前一阵阵发黑,头顶像是被人重锤敲击过一般跳痛。
她艰难的抬起手晃动两下,试图让李玉晴安心。
李玉晴见她面色惨白,五官扭曲,哪里能放下心。
她伸手摸了摸,不意外摸到头顶鼓起一个鸡蛋大小的包,又凑上去扒开头发仔细观察。
确认后,她说:“没大碍,就是肿了个包,我粗略学过些医术,要是不嫌弃,我帮你揉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