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平县里。
熙熙攘攘的人群,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穿梭其中,来到一处偏僻的山庄,在周围打量着。
山庄上的字已经模糊不清,有些破败。
一个推着卖烤红薯的老翁路过,看着这个在山庄周围打量的陌生人,有些警惕。
“你是什么人?围在这庄子周围干嘛?”
黑衣男子闻言转过身,一张平淡无奇的脸暴露在老翁眼前。
“我是这家的远方亲戚,母亲遗愿,让我过来看看这远方表姑。”
老翁纳闷嘀咕,“没听这家有什么远方亲戚啊。”
亥舸耳尖的听到了,不动声色的套着话,“老翁可是在这生活很久了?知不知道这家女主人去哪里了?”
“你怎么知道这里住着的是个女的?难不成真是远方亲戚?”
这处庄子自从五年前的战乱侵略就很久没人住了,倒是偶尔还有一两个人会来打理。
老翁已经信了一半,因为这处庄子很久之前有人住,但是只知道住了个女的,偶尔有个官老爷一样的人过来住一两天,其他的一概不知。
老翁在亥舸的几句话下就彻底信了,把他知道的一些给说了,“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听说这家有个女娃娃,但是战乱后不知所踪了,你可以再去吕百巷问问那里的人。”
“吕百巷里住的是谁?”
老翁瞅了瞅四周,确定没人后才轻声告知亥舸,“不要说我老汉说话难听,听说这庄子里的女主人是被官老爷豢养的,那家主母厉害着呢,不让进门。”
“听家母说过,在下的这位表姑生的确实有几分姿色,老翁说的吕百巷那户人家可是这官老爷的原配住处?”
老翁连忙点头,“没错,这个主母也是幸运,没有被战争连累,他儿子聪明,跟他父亲一样当了个官。听说这处庄子最近要被转卖了,所以派人进来打扫了呢。”
亥舸耽误了老翁这么多时间,表示感谢就将摊子里的红薯都买了下来,分发给了旮旯胡同里的乞丐,然后就去了老翁所说的那个吕百巷。
习家不如当年那样富贵了。
虽然自家儿子当了个县令,可惜还是不如习英桂在的时候,毕竟当初习英桂可是坐到了巡抚位子。
后院柴房里,“你这个贱丫头,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白吃我们家这么多年的饭就养出你这么个废物!”
有些富态,脸上写着精明,一副不肯吃亏模样的中年妇女手里拿着鞭子,单手插着腰,嘴上一直在骂骂咧咧,时不时还要朝地上的少女挥上两鞭子。
地上的少女大冷天里穿着单薄破旧的衣裳,身子蜷缩在一起。因为害怕,所以不停的求饶着,可是富态的中年妇女并没有因此饶过她。
“教了这么久还是不会,当初就不该让你进这个门!怎么不多学学你娘那副狐媚样子!去勾栏里讨生活也好啊!”说着,中年妇女又生气的挥了两鞭子。
小翠在门里探出半个身子,有些小心的打断刘美善,“夫人,门外有人求见,是个相貌平平的黑衣男子。”
刘美善停下挥着鞭子的手,精明富态的脸上怒意还未消,显得有些狰狞。“没见过的?”
小翠有些害怕的缩了下身子,点头,“是,第一次见。”
刘美善转头看趴在地上发抖的少女,“你最好祈祷是来找你的吧,不然今天非得把你皮给扒了。”说完,整理了一下仪态就走出后院柴房。
小翠赶紧上前将地上的少女给扶起来,“还能起来走吗?”
“谢谢。”少女吃力的撑起身子,牵动到被打出血的伤口,又是一阵难受的哆嗦。
刘美善将人迎了进来,又吩咐老妈子去沏了杯茶过来。
“公子面生的很,因何事拜访?”
亥舸拱手一礼,“冒昧一问,贵府里可有18岁左右的少女?”
刘美善精明的眼睛闪过一丝得逞。“有的。公子问这为何?”
亥舸心里明白了七八分,只等最后确认了,“可是叫习瞿儿?”
刘美善讶异捂住嘴,“那丫头这么跟你说的?”
亥舸愣了会,就见屏风后面跑出一个少女,满身是伤的跪在他面前。“恩人你终于来了找我了,小女子有罪,不该向恩人隐瞒小女子真实姓名。”
“小翠!怎么不好好看着让这丫头出来!!”刘美善嗓子有些尖锐,听的亥舸皱了下眉头。
刘美善注意到亥舸这小动作,连忙收敛了许多。“这丫头前些日子出门被人打了,我让人看着她怕她再出什么事。”
亥舸根本就没打算问,刘美善这么一解释反倒更加让人生疑了。
“你叫什么名字?”
习柠连忙向亥舸磕了几个头,带了些祈求。“习柠。”
“生母可是在五年前战乱中死了?父亲是习英桂吗?”
“是。”习柠哭的满脸泪痕,她要离开这里,无论之后会如何,她都不要待在这里了。
亥舸起身先将习柠扶了起来,后又看向刘美善,眼里带着询问,“你家老爷外头的私生女里,有没有叫习瞿儿的?”
刘美善大概是想到了习英桂之前的作为,有些咬牙切齿,“老爷生前风流,外头私生子女这么多,我哪里都能知道名字。”
亥舸转头看着身后瑟瑟发抖的少女,虽然是看着习柠说的,其实是在问刘美善,“那你知道她身世吗?”
刘美善起疑,“你问这么多作甚!小翠赶紧去趟衙门叫少爷回来。”
小翠正要抬步出门就见习椴穿着官服进了家门,“少爷!”
刘美善见到自家儿子进门,一颗心也算是有了保障。习椴看到大堂上站着一个陌生男子,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这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