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教他的?”男子一脸自豪地点了点头,突然像是发觉了什么一样,不对“什么喂啊,哥有名字的,姓沈单唤一离字”
“沈离,好熟悉的名字,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老掉牙的聊天方式,当然...没有啊”
“不,我的意思是在人界的时候”
“真不巧,我好像是唯一一个死了记忆被剥离的人,应该是...不认识的,我对你没有丝毫的印象”
看他如此决绝地说,内心挤压的压力顿时消除了大半,我总觉得自己...好像欠了他什么,倒像是那种无法偿还一般的感觉
我抿了抿嘴唇“这样啊,我见你倒是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好了,我没什么大碍了,现在就可以回去了”我起身撇到被郑重放在桌上的包裹,上面还细致地打了个结“这是何物”
“不知道,刚刚护士小姐姐送来的,还以是你的物品,便放在此处了”
我将包裹拿在手里,一股香味向我扑来“这是”我轻轻打开紧包着的纸张,里面的小纸张掉了出来,赫然几个大字“祝梦然小姐重获新生”几块绿油油的糕点出现在我眼前
“梦然...这...是我吗”
“糕点,你怎么知道我就喜欢这口”还没来得及反应,沈离就将包裹拿了去“小妖怪,快谢谢姐姐,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老大,别拿,这是姐姐的”见小妖怪眨巴着眼盯着那糕点
“拿去吃吧,我不爱这腻歪之物”
“谢谢...姐姐”他的小脸顿时红了起来,将小手伸进包裹中拿出了一块“一起吃吧”
我接起了糕点,这种感觉是我从前从未拥有的,像甘甜的水一滴一滴地流进我的心底
…………
“这是老板为你安排的住宿,说起来你还挺幸运呢,这可是最后一间独居”沈离挑着眉指了指旁边破旧的屋子,“就是那间,隔壁就是我的,你有什么事的话,看在小妖怪的面子上可以找我”
“多谢了”我点了点头,往屋子里走去,吱呀吱呀的门声声作响,风从破碎的窗子里呼呼吹来“这...有点凉爽啊,估计是太久没住人了,想起上一个...不说了,你先住我那间吧,我帮你修缮一下”
“什么上一个”我环视着周围“不用了,这里就行”
“那…算是往事了,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不妨说说”我转头看向他,那支支吾吾的模样令我心生芥蒂“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吧”
“也不是...也是,就是你知道的,这是地狱,凡来到这里的人都不会是正当适时的死法,或自己主动来的,其余均不会是什么好样的死法”
“原先住在此处的是一位年迈的妇人吧,她...去哪了”
“你...怎么知道是妇人”他一脸震惊地看着我
“猜的”他见我一脸认真的模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对,不过她...我也不知道,老板将她带走了”
“老板?地狱也有老板吗”
“其实...本不该有的,但你也知道人都是自私的,故而资本权利接踵而至,这些都是无法避免的,人也是,鬼也是...”
我低头思考着什么,果然,是那天呢喃不清的妇人,我已然离开那我所摒弃的,却仍是逃离不出,自诩清高罢了...
“我如何能见到你口中的老板”
“每月初之时,他会去堂弄前的殿宇为我们祈求福泽,那时我们都要在殿宇前等着他发福泽给我们”
“月初...”
“你可不要轻举妄动,害了自己不要紧,可别害了我和小妖怪”我转头冲他撇一个白眼“我知道”
“这里的事你还是不要知道太多好,毕竟你是要回去的人,知道的多自然牵绊的也就多了”
“哦...你留在此处可是有什么牵绊的”
“那是当然,我遇一女子,我来此处便是...”他突然顿了一下,将头转到一处“不说了”
我看他的脸色突然一变,怕是什么不好的回忆“不说也罢”我挥了挥手“多谢你了,我要休息了”说完将他推了出去。
真聒噪,人都不在房间里,声音仿佛还在我的耳边作响
看着这破败的屋子,四处寻找竟只有几柱蜡烛“莫不是古代的日子,竟连亮的东西都没有”我将袖口折到臂弯处,弯腰开始打扫起来,果真是尘土飞扬
“呜...呜...呜”一道声音传来,什么声响,我停下手里的活往窗边走去,奇怪,明明是这里的声音,怎么什么都没有,突然一道黑影略过,我连忙追了出去
“不要装神弄鬼,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不出来”我从那黑影闪过的草丛里喊了一声,又是什么也没有,或许...是我听错了
风打在那破旧的窗户上,皎洁的月色散落在窗纸上,那纸上的图形印衬在地面上“等等...这好像是字”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慢慢向窗纸处走去
来不及过多的思考,那呜呜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接着是断断续续的抽噎声,又像是有人在对话,我的头皮有些发麻“谁在那里”
“别叫了,是我”沈离慢慢走了出来
“你在这干嘛”
“偷懒啊,今夜该我值夜班,但我见这月色挺美,不敢有辜负,所以...”
“所以就来这里装神弄鬼?”
“不要这么说嘛,碰巧而已了,谁知道你会害怕成这样,我这是出来也不是,不出来也不是,我可是唯恐吓到你才没出来呢”
“你不出来更吓人”我看着他这一脸无奈的无辜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好了好了,你快走吧,不想看到你”
“小气”丢下这么一句,他便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我连忙回到窗纸处,看着窗纸上的图形,这纹路是少见的,怕是只有精通之人才能做出,等等那奇怪的文字怎么不见了,我刚刚明明看到了,我仔细回想刚刚发生的种种,这一定和沈离脱不了干系,想着他白日的种种,我不禁深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