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笈——江笈——”
时虞将江笈的思绪给拉了回来:“大哥,别忘了,你在开车呀!你这么明显一副走神的神情令我很惶恐。你要死也别拖着我一起呀。”
江笈转了一下方向盘,盯着视线前方:“抱歉。”
时虞:“ 从吴妈那里出来之后,你整个人的状态就很奇怪,你在想什么?”
江笈:“我在想······”他的停顿了一下:“二先生车祸的事?”
时虞顺着江笈的话接了起来:“别说,我也觉得我二叔车祸的事有点奇怪。
如果我二叔是一个人发生了意外,我还能阴谋论一番,认为是老头子忍不了弟弟老是抢他的东西而痛下杀手。
可当时两人都在车上,我可不认为老头子会拿自己冒险。所以我倾向这一件意外。
二叔因为一件意外恨上了时家所有人,这个仇恨点有点支撑不起来。 ”
江笈:“吴妈不是说了,发生那件事之后。二先生就开始当起了纨绔少爷,明明身体有疾,却开始玩起了女人。
说明他很介意自己身体有疾这件事被人知道,玩女人估计也只是为了掩盖自己身体有恙。
而此时,时家老爷子却放弃了二先生,在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打击之下,人很容易走近极端。”
时虞总觉得这个理由不够完善,但以目前的信息来说,也只能分析出这么多了。
车从海边驶过,时虞指着车窗外说:“我记得这里有一家味道不错的海边餐厅,要去试试么?”
江笈将车驶入了餐厅的停车场,两人一起走了下来。
吃饭的过程中,两人都刻意没有去提关于食物味道之外的事。
直到两人漫步在沙滩上,江笈才开了口。
“小少爷想问我关于吴管家的事?”
时虞特地约他来这吃饭,肯定是想试探些什么。
时虞也很坦诚:“我还在想要怎么试探,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你就问出来了,既然你不跟我绕弯子,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吴管家是时赐宗的人?”
江笈:“并没有。”
他语气认真:“在今天之前,我一直认为吴管家是你父亲的人, 我甚至怀疑刘志新的死是你父亲动的手。目的就是为了想要掩盖二十六年前丑事。”
时虞:“那好,我先暂时信你没骗我。”
江笈看向海面:“可我好像被一个很信任的人骗了。”说着,他停顿的一下:“不,不是好像,我就是被骗了。”
时虞:“有多信任?”
江笈:“大概情同父子吧。”
时虞笑道毫不留情的嘲笑起来:“那你惨了。”
江笈:“?”
面对江笈的疑惑, 时虞问道:“你知道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是什么?”他自问自答:“是亲缘。”
时虞声音混合着海风,吹进江笈的耳朵里:“亲缘多可怕,想要割舍,却总会因为对方施舍的一点点好而开始动摇自己的决定。
想要逃离,却又情不自禁的靠近。明知道靠近是伤害,可又忍不住去寻找靠近的理由。
即使厌恶透了他们每一个,也想紧紧的扯着那条线。就算被线割伤,想的也只是,让他们也割一次,就公平了。”
他表面上是在说给江笈听,实际上是在说给自己听。
时虞:“我花了将近十年的时间,才彻底想明白,不给线割伤的办法只有将线剪断。而你现在才刚刚开始发现,所以我说你惨了。”
江笈笑了一声,声音很轻:“那我到时候去找你嗷嗷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