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百一十九章 空响 番外(1 / 2)快穿之逍遥道首页

宁未晞幼年时的世界是懵懂的,冷漠的。

他就如同一个被主人嫌弃的玩具,被孤零零的丢在一个发霉的角落里,等主人来了闲心的时候,随意捡出来看两眼。

所以他越来越封闭,越来越自我,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不受欢迎,也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有多不好。

而每当面临那种嫌弃的,厌恶的事情的时候,他都十分的难受,这种难受让他的心如同被刀子割的玻璃一般,发出呲啦呲啦的声音。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但他非常难受,他感觉自己生病了,而且一直病到了今天。

虽然聂医生在对他做过无数次的评估之后,认为他已经痊愈,可他知道,其实自己并没有痊愈,他始终对人喜欢不起来,就是一种明证。

他不爱与人交流,也不爱主动的了解这个世界,有时候她甚至觉得,就这样永远的沉睡,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只不过,为了让聂医生安心,为了让哥哥能够心情稍稍好一点,他还是变成了一副正常的模样。

其实他知道,哥哥什么都明白,他只是从来都不说而已。

聂医生一直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两兄弟的情况都在一点一点的好转,甚至是,他最终彻底的痊愈。

而哥哥也是如此,哪怕他到死都没有跨过那一道坎,哪怕到了后来,他甚至可以几个月不说一句话,可聂医生也认为一切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所以,在哥哥突然陷入沉眠的时候,聂医生才会那么的惊讶,那么的伤心。

可宁未晞却能清楚的感觉到,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哥哥的外表虽然看上去越来越健康,可他的眼神却越来越淡漠,越来越淡漠,最后就如同没有感情的寒冰,不带丝毫温度。

他依然清楚的记得,三年前的那个晚上,哥哥望着夜空中的月亮,整个人笼罩在月光中,如同要随着月光而去。

那时候,宁未晞就已经有了感觉。

他曾想让他努力的活着,认真的活着,他们兄弟俩相依为命,一定能够找到更多的活下去的乐趣。

可望着那一双温和的如同笼上了一层纱的眼睛,他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一刻自己心中的想法,可他却感觉,什么都不说,或许是最好的。

相依为命,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词语,又是一个多么痛苦的词语。

他们这两个拥有着相同的血缘,又有着相同的经历,拥有着相同的命运的孩子靠在一起,共同度过那一段黑暗的时光。

纵然那些痛苦与挣扎不曾展露到表面上来,可他知道,那种经历有多痛苦。

而在那样一段漫长而又望不见光亮的旅途中,一直护在他身前的,从来都是哥哥,也只有哥哥。

他们是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他们是彼此最后的支柱。

而现在,有人要提前倒下了。

或者说,转身离去了。

宁未晞如同许多个夜晚一样,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天地,神情静默的如同冷冰冰的星光。

他还很年轻,可他却如同看透世事的人一般,完全不眷恋红尘的美好。

他本该拥有的东西,早就摧毁在幼年的那一次次被嫌弃当中。

他不期待爱情,不期待婚姻,不气的孩子,甚至他是厌恶的。

那两个人,将他对这些东西的所有期待都摧毁。

只要一想成他将来可能会变成那个虚伪凉薄的父亲,或者说是自私虚荣的母亲一般,他就觉得恶心。

婚姻?那是什么?爱情?那又是什么?

他摒弃这些东西,视它们如蛇蝎。

他知道自己的心态是不健康的,可不健康又怎么样?只要他觉得保持这样的状态很好,只要这是出自于他的意志,那么他就将执着的保持下去。

我从不曾伤害任何人,所以我也不希望有人来更改我的意志,哪怕是出自于好心。

他只想过自己喜欢的日子,不想过他人喜欢的日子。

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来都是清醒的。

他只要按照自己制定的路线,一路的走下去,哪怕每一步踩下去都是痛,他也认了。

那些自以为能够靠近他的人,自以为能够温暖他的人,他从来都是在心里报以嗤笑。

从来就不渴望被治愈,又能对你报有多少感激?

窗外的风簌簌的吹,枯黄的落叶被卷起,然后又落下,灰尘随着一起舞动,就好像一场凌乱的舞会。

“叮”

他的手机响动。

他没有接。

打电话过来的人是聂医生的女儿,聂睛笙。

聂晴笙见电话没有打通,便一次接着一次的打,最后宁未晞烦不胜烦,直接关机。

聂晴笙知道他在哪里,却不敢直接闯进去,所以就只敢以这种委婉的方式来确定他的状态。

看到他不耐烦的关了机,她反而放心了一些。

在距离别墅不远处的一个地方,她抱着手机没好气的都暖了这几句:“这兄弟俩,真是一个比一个的不省心。”

她好好的一个大姑娘,都快要坐成保姆了。

都怪她老爹,没事给她布置个这样的任务干什么。

宁未晞这样一个外表看上去温和,实际上内里凶残至极的家伙,哪用得着别人小心呵护。

他的心硬的跟金刚钻一样,谁碰都是一头的血,还呵护。

她估计,这个世界上,能够触动他的人,估计就只有那个比她还要冷漠的兄长了。

一想起那个突然间就没了气息的人,聂晴笙就想叹气。

他们三个是一起长大的,虽然见面的机会并不算太多,但相比起其他的人已经好了太多。

她一直都知道,那俩兄弟都有病,可她没想到,会病得那么重。

完全没有任何的预兆,就那么的去了。

在逝世之前,还留下了一首那么冷的曲子。

空响,空谷无音,何声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