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在大理寺和老吴一番谈话后,安长月整整两日未见大理寺的人到溶月楼来,甚至没有任何消息传出,似乎坊间人们把韦夫人之死已经从茶余饭后抛却。
她百无聊赖的躲在二楼的平台上晒太阳,纤娘说从今日到上元节都是这般好天气,到时候便带着楼中众人一道夜游。
当时被抓去擦地板的叶云深小声嘀咕说不可能,像纤娘那么寸金不漏的性子,怎么可能花钱带着他们出去夜游,即便有,也一定是两条腿走去走回,可上元节夜游那得走好几个坊,中间再弯弯绕绕观赏花灯,真走去走回,恐怕是要累死人的。
安长月想到此撇撇嘴,纤姨所谓夜游就是去兴庆宫外看一看灯楼,看完便罢,哪像自家兄长那么实在,处处都要走上一圈。
“这里这里,擦干净些,马上客人便要上了,你擦的再快些。”
楼下传来纤娘的声音,妩媚中带着几分促崔之意,催促又带着几分笑意,一看便是故意的,安长月摇摇头,从小到大她这位兄长就活的不像个亲儿子,过的更是水深火热呀。
叶云深一边把抹布丢进桶中洗净拧干,一边沉重的叹了口气,明明吃住的还有自家妹妹,怎么还债的就他一个?他到底是不是月眠楼的少主,到底是不是溶月楼真正的老板?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想以主人身份享受这里的一切,那你得先经过你阿娘的同意才行,虽然她把手串交给了你,但却并未宣布自己退位让贤不是,所以,慢慢熬吧,小郎君。”
纤娘最后那一句小郎君叫的叶云深脊背一阵寒凉,平日她都直接叫名字,再不济也是臭小子之类的,今日却生疏的叫了声小郎君,他唯恐会有祸从天降。
安长月看都不用看就知道叶云深此刻脸上的挣扎,更知道纤姨眸子里的戏虐,每每兄长的出言不逊之后便是如此,他还真是在自虐的道路上一去不回啊。
阳光明媚,在正月里是很少见的,尤其这阳光十分暖和,带着几分懒洋洋的舒服,安长月靠在栏杆上斜睨着街上的人来人往,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人群里风风火火的朝这里跑来。
“看来是没得享受了。”她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脖子朝底下的李淙喊了声,“李公子这么着急做什么?是出事了吗?”
不能怪她总想着出事,事实就这样她也没办法的呀。
李淙嘴角明显抽了抽,是出事了没错,但他怎么觉得安长月脸上完全没有担忧,反倒一脸兴致勃勃?
“对,你说的都对,不过不是韦夫人的事。”李淙说着几步进了溶月楼,在六福的注视下蹿上了二楼,跑到安长月跟前才压低声音道,“有人死了,死的很蹊跷。”
安长月挑挑眉,“多蹊跷?”
“夜会周公之际突然死亡,无声无息,就跟睡死了一样。”李淙皱了皱眉,老吴是这么说的,他检查了尸身里里外外都没查到一丝可疑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