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灵的声音极其阴森。
我侧头一看。
抓住我肩膀的手掌,居然没有皮肤包裹,只剩下骨肉相连着。那血淋淋的骨肉,直接令人头皮发麻。
惊得我一个费力过肩摔,就把身后的东西给撩倒在地上。
“啊!”
地面的那一坨东西,发出凄凉的哀嚎声。
这玩意儿不就是客运站杀鬼案的始作俑者吗?
我捡起地上的大黑伞撒腿就想跑,有双血淋淋的手掌抓住了我脚踝。
我下意识的踹开,脚下泛起一道萤光。直接把埋汰的厉鬼,给踹飞出了几米远,最终从洗手间的窗子里落荒而逃。
两名鬼差追到洗手间门口,随即便朝着我恭敬作揖。
“参见冥后娘娘”
面对两名鬼差的行礼,我仍然有些受宠若惊。
“不必多礼,快起来”
其中一名鬼差疑惑的向我询问。
“娘娘,你怎么会在此地?”
莫非我的突然出现,阻碍了鬼差正常工作?
“我只是路过,你们去忙你们的事情,不用管我,那只厉鬼刚才从窗子里逃跑了”
话音刚落,两名鬼差沿着窗户的方向追去。
刚才那只鬼魂没有皮肤,身上只剩下肌肉包裹着骨头,那浓稠的暗黑色血液,沾染上了我的衣服。
我打开水龙头边清洗边在骂骂咧咧。
“什么玩意儿,埋汰死了,她这血是掺油了吗,洗都洗不掉”
突然,身后有阵阴风拂过,使我后背莫名发凉。
我机灵的侧过身子。
“谁?”
空荡荡的洗手间里,只有我一个人的回音,放置在地面的大黑伞抖动了几下。
这里是冥界,时不时吹起几阵阴风,也是不足为奇。
我关闭水龙头,捡起地上的大黑伞,径直离开了洗手间。
刚才坐上大巴车,司机就开始发车。
我抱着大黑伞在昏昏欲睡,阴森、诡异的声音回荡在耳畔。
“阿笙,好久不见”
接着又发出凄凉的呜咽声。
“呜呜呜…”
大巴车突然的急刹车,瞬间让我从梦中惊醒。
我刚才是在做梦?
我视线环顾四周,大巴车里的鬼魂,都在有说有笑,并没有听闻有哭声。
许久未曾做过这种梦了。
我疲惫的靠到座椅上,手指轻轻捏了捏眉心。
“到站了”
随着鬼魂司机的吆喝声,大巴车缓缓行驶进客运站。
我抱着大黑伞下车,又快步走出客运站。
在距离客运站几米远的地方,出现一道金色屏障。
穿过这道金色屏障,我便能回到阳间。
我试探性的扔出大黑伞,确认过可以无障碍通过,才敢用身体钻出屏障。
此时的阳间已经是凌晨六点左右。
我快步走到校门口,身体出现不适感,脑袋莫名的眩晕。
毕竟我肉体凡胎,出入冥界难免会对身体有所损伤。
我杵着大黑伞坐在校门口的台阶处休息。
鼻间嗅到熟悉的檀香味,我脚下落满了彼岸花瓣。颀长的身姿,站立到我面前,着一袭黑金色衣袍。
我忽而抬眸,温润如玉、俊美绝伦,宛若神只的容颜撞入视线。
君圣禹目光沉稳如渊,如一道流淌在心间的暖流,视线长久在我身上流连,眼底丝丝缕缕的笑意在迅速的聚集。
冷白的手指抓住我手腕,力道将我往怀抱里带去。
有股温热的气息散落在耳边,清润的嗓音带着些低低的喘。
“笙笙”
我手指抚过他白皙如玉的面容,划过分明的下颚线,再轻轻勾起他的下巴。
“我们家冥王大人,真的是忙得不可开交啊,我都想你了”
他揽抱在我腰间的手臂稍微收紧,我身体往他怀抱里贴近。他那宽大的掌心,轻托起我的后颈,唇边迎来一抹柔软,随即开始升温。
久违的拥吻,温柔到了心坎。柔心入骨,分分寸寸的讨要。
时间流逝,直到吻得我唇角发麻。
我才轻微推开他,发出轻软的声音。
“我们都很久没见过面了,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说”
他垂眸望着我,眼底笑意分明。似拢了温和的月泽,光华流转。
他轻松将我给横抱起来。
“你有一晚上的时间,跟我慢慢说”
他的嗓音低哑且魅惑,有着能蛊惑人心的魔力。
他欲想要带着我离开,我才想起大黑伞还孤零零的放在地上。
“等一下,我的大黑伞”
我从他怀抱里跳下去,把地上的大黑伞给捡起来。
他那抹清冷的眸光投向大黑伞。
狭长清澈的红眸里,泛起火炬般的色泽,刺眼的红光扫向大黑伞。
大黑伞里冒出大股浓烟,吓得我把大黑伞丢出几米远,滚滚浓烟中出现鲜血淋漓的厉鬼。
一只玄色黑羽使啼鸣,快速飞往了冥界方向。
周围的红光都被收敛,君圣禹摊开手里的铁叶扇,温和的面色稍许阴沉。
我仔细打量着浓烟里的厉鬼,正是在冥界客运站里攻击我那只。
她为了能躲避鬼差,就附着在了我的大黑伞里面,被我给带离出了冥界。
怪不得我在大巴车上做梦,能听到鬼魂凄惨的哀嚎声,原来是她在我的大黑伞里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