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许大丑早早地端着热水来到赵煜的营帐,却愕然发现赵煜未在营帐之中。
许大丑在这冰天雪地之中急的满头大汗,大军集结在即,副将却寻不到踪迹,临阵脱逃一罪不管在哪朝哪代都是杀头的罪过。
许大丑只好发动与赵煜相熟的几人满营地寻找,甚至连尚未痊愈的韩玄和还拄着拐杖的董平都被许大丑抓了壮丁,两人互相搀扶着负责营区的一角。
半个时辰过去,几人再次在赵煜的营帐口集合,互相通报了消息之后却发现无一人寻找到赵煜的踪迹。
“我说,你家军侯不会是跑了吧?”
董平毫不客气的发问,似乎昨日与赵煜相谈甚欢的人不是他一般。
许大丑许小丑无言以对,只能深深的低着头,似乎赵煜这一消失,顺手也带着他们两位的骨气一起消失了一般。
“占元,怎可如此诋毁军侯?”韩玄的手无力的拍了一下董平的胳膊,说道:“军侯定是有事耽搁了,肯定不会误了集结的时辰。”
“铁山,我可不是诋毁军侯,我的意思是,要是军侯真的跑了,咱们也得先想个法子应对过去待会的集结。”董平这才发觉自己说出的话有些不对味,急忙解释道:“至少咱们几个先编出个军侯未按时辰集结的由头,至少不让盖大人勃然大怒不是......”
许大丑和许小丑兄弟二人依然保持着沉默,心里乱的比今日胡乱刮的风还要乱,此时心凉的程度比这冰天雪地还要凉。
就在四人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在营区门口传来了一阵马匹的嘶鸣,接着就看到一道人影如同天然生长在马背上一般随着枣红马急促的步伐冲到了营区大门,接着那人一扯缰绳,枣红马前蹄腾空,后蹄稳稳的停住,一阵痛快的嘶吼,接着稳稳落地。
那人翻身下马,意犹未尽的将缰绳拴在马桩之上,快步向着营帐走来。
许大丑许小丑二人目瞪口呆,这还是那个耕地都会被老牛踹一脚的赵煜吗?一定是赵煜骑的那一匹马被人驯的好,不管是谁都能完美的驾驭!
许大丑这个念头还未在脑海中消散,一名马倌接近枣红马试图喂一些草料,岂料那枣红马直接抬起后蹄,毫不拖泥带水的踹了那马倌一脚,马倌的身影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的落在雪堆之中。
“咕咚......”
许大丑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这马,性子还挺烈!
“大丑小丑!你们在那挺尸呢?”赵煜此时意气风发,连声音也带着一股子爽朗的味道:“快去救马倌!以后除了我之外谁也不能靠近我的小红!”
小红?
众人的表情十分的精彩,这一匹神态俊朗的枣红马明显是一匹公马,竟被赵煜起了如此一个名字。
“这......军侯这名字起得好!”韩玄支吾了半晌,只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赵煜脸上有些红,不知是狂飙的激动还是寒风的肆虐导致的。
“哈哈哈,你也觉得不错吧!”赵煜有些得意,很久很久他都没有如此的兴奋过了,有些手舞足蹈的说道:“我这人取名字主打一个形象!”
韩玄与董平都不知该如何回话,不过赵煜也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跟他们讨论下去,直接开口道:“这距离集结还早,更何况你们也不集结,聚在此处找我有事?”
“没事没事,只是不见了军侯,还以为军侯......”董平心直口快,说到一半发现不对劲,这要再说下去不就暴露了赵煜在众人心中的人品了吗?
“怕我跑了?”赵煜笑道:“你放心,你跑了我都不会跑!老子可是大汉的军候!”
“军侯大义!既无事,那属下就回帐养伤了。”董平有点害怕这样的赵煜,急忙拱手告退。
赵煜笑眯眯的看着董平一瘸一拐的回到营帐,扭头向韩玄说道:“铁山,你也回去休息吧!你的外伤随已结痂但内伤还未痊愈,需再静养十日。”
“军侯,守城之时韩玄未出力一直心有遗憾,此次追击韩玄请跟随军侯出战!”韩玄这个大汉此时虽然有些虚弱,但这句话说的铿锵有力,斩钉截铁。
“不可!你必须要回营帐静养!”
赵煜的回复同样的斩钉截铁,眉头一皱,竟转身就回了自己的营帐。
韩玄亦步亦趋,急忙跟入营帐之中,纳头便拜,赵煜转身一看,这猛汉竟双膝下跪,头重重的磕在夯土之上。
赵煜急忙上前扶起韩玄,怎料韩玄死活都不肯如赵煜的意,跪在地上怎么都不肯起来,也不再说话,一副不撞倒南墙不罢休的模样。
赵煜不由得感到头疼,也不再扶韩玄,任由这个真的人如其名像是铁山一般的男人跪在自己营帐内,而赵煜自己却是不惧严寒,毫不避讳的脱了个精光,用热毛巾擦拭过身子之后这才换上了一身干净且舒适的内衬。
“禀军侯,盖大人......赠军侯宝甲宝刀。”
许大丑协助许小丑处理完马倌的伤势,手里捧着一副皮甲,一柄大刀走进了营帐,一进门差点被跪在地上的韩玄绊了一个跟头。
赵煜依然未理睬韩玄,接过宝甲就往自己的身上套,许大丑看了一眼依然深深叩头的韩玄,表情怪异的帮着赵煜穿上皮甲。
这皮甲十分轻巧,应该是技艺高超的皮匠亲手制作的,不仅大面积的甲皮处有简单而富有美感的花纹,关节处竟然还可以活动自如,这就令赵煜十分的感慨,以前自己守城的时候穿的那叫啥?
那简直就是破烂!